“答案是肯定的。我要告诉我的亲友们,我选择了你,决定与你共同分享我未来的人生。”
她的语气很平淡,像在和太宰治商量早餐的吐司要抹草莓酱还是菠萝酱。但说出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轻的东西,它很重,比portmafia金库里所有的黄金加起来还要重,这是承诺的重量。
“啊……是、是吗……我……你……”
太宰治吐出支离破碎、缺乏理性的句子,近乎深眠中的呢喃。
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因为他的精神和□□正处于玄妙的半分离状态,灵魂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到处乱窜,根本无暇顾及身体的状况。
太不真实了,现实?梦境?绝对是梦境吧,她竟然原谅了,谎言和谎言互相抵消了!
还有,囚禁……囚禁……!她没有讨厌我!她还爱我!
不断扩张的情绪黑洞被暴涨的喜悦填满,过度的幸福感令他晕乎的头脑更加昏沉。恍惚中世界正不断旋转,一切都是轻飘飘的,连心底翻涌的污泥都变得轻盈起来。
观察到他苍白的脸上正渐渐浮现不太健康的红晕,叶星来忙松开捏他脸的手,安慰性的用指腹轻轻揉搓他被自己捏红的地方,略带歉意地解释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很痛吧?但我太生气了,下次不能这样了,至少听我说完话。”
“唔……”太宰治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对叶星来的问题做出正面回应,反而顺势撒起娇来,“但是,真的好痛啊,拜托了,再多揉一下嘛。
“好好好……等,别靠过来了不好力……够了够了,你以为自己的脸是面团么!还有停车场里有监控啊!回家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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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风筒的嗡鸣声和温热的佛手柑香气中,太宰治和叶星来一人一只吹风筒,窝在沙上专注地吹着自己的头。
确切的说,只有叶星来一个人专注地吹头,太宰治则不断在吹头的间隙搞出细碎的小动静,企图吸引叶星来的注意力。
因为叶星来在停车场的结婚宣言,他现在还处于持续的亢奋中,洗澡也没能让他更加冷静,反而提升了他的黏糊程度。
在太宰治第七次把还在滴水的尾蹭进叶星来睡衣里时,反复被打断动作的叶星来终于忍无可忍,抓起沙上的薄毛毯把他捆成一只粽子,提到另一张沙上,强制他静坐思过。
“星来星来。”薄毛毯屏障只束缚住了他不到两分钟,很快他又摸过来,继续把半湿的脑袋往叶星来颈窝里蹭。
“星来——星来——看看我嘛——”
他继续叫叶星来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柔软,简直像乞食的幼猫,手也不安分地扒拉上叶星来握风筒的手。
然后他就被糊了一脸热风:
“呜哇好热!不要拿风筒吹我的脸——”
“你应得的,现在本法官要判处你禁止坐沙之刑。”耐心濒临告罄的叶星来很冷酷,接着一把将倚在她身上的太宰治摁到地板上,无视了他地板好冷的乱叫,对准他的脑袋将风筒开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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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地吹完头,指针已经来到零点。
“有很重要的事要说,所以要做些准备。”叶星来这么说着,将所有门窗锁好,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黑暗严密地笼罩了整个客厅,气氛很有些阴森。
“呲。”
浓得化不开的阴影中,她划亮火柴,点燃了两根香薰蜡烛,摇曳的烛光中,她一贯带着轻松笑意的面容显得异常严肃。
“其实我对你同事说谎了。”她说。
意料之中,太宰治想。
也只有小蛞蝓才会被你编的瞎话忽悠到。他暗自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