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握着叶星来的手,像摸什么惹人怜爱的小动物一样,温情地、轻柔地摩挲着她手部的皮肤:
“我啊,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请放心地依靠我吧,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什么都可以丢给我。把一切都压在我身上也没关系,只要是你,我乐意效劳。”
叶星来觉得他的话语和目光正蛛丝一样轻缓又严密地缠遍自己全身。
长期以来她都处于绝对的猎手地位,今天则诡异地产生了正被狩猎的别扭感觉。
有猎人预备将她放在餐盘上,一点一点剥开外壳,捧起她鲜红的心脏。
“……”
现在才感觉到被酒水打湿的头很黏、衣服也很黏、光裸的腿也是黏的。
总之,全身都像滚进巧克力糖浆里一样,甜蜜粘稠的液体密不透风地绕上来,将自己裹成一枚黑色琥珀。
嗯……说到巧克力……
太宰现在,难道不像一块包装得精致可爱的巧克力蛋糕吗?
叶星来迷迷糊糊的想。
——
“诶?”
太宰治出疑惑的气音。
叶星来突然拿下了他捧着她脸的手,自己猛的一下凑近。
两人鼻尖顶着鼻尖,醉意顺着吐息,从叶星来身上流到太宰治身上。
“怎么……”询问还未说出口,透着熏人酒香的唇角就印上了他的眼睫。
眼睫之后是鼻尖,鼻尖之后是脸颊,左脸一下右脸一下,充分体现出她的公平公正。
太宰治已经说不出话了。
并不是没有亲密的时候——她高兴了就喜欢逮着他一通乱亲,眼睛鼻子嘴巴通通难逃魔爪。他对此毫无反抗之力,因为她力气真的很大……
但那些时候她的眼神不会像现在这样,困惑又热情。酒精诱骗着理智离家出走,以至于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而且身体的状况也变得奇怪起来。
脸贴近的时候,身体也理所当然地靠在了一起。若是平常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现在——
浸满酒液的礼服不断往下滴水,因为急着回家,太宰治的西服外套随意敞开着,滴落的液体尽数被他贴身的衬衫所吸收,连带着他也变得湿漉漉的。
潮湿使得感官更加敏感。
胸口传来微妙的压迫感;纤细有力的大腿牢牢锁住他,令他动弹不得;双手强硬地扣住他的手,渡来较他更为滚烫的体温。
在带着盲目热情的嘴唇即将移动到他唇角处时,太宰治哑着嗓子问:
“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叶星来寻找他嘴唇的动作一顿,她维持着骑在太宰治身上的姿势,审视一番现状后,认真地思考起来。
过了一会,她缓慢而笃定地点了点头:
“完全明白。”
“我在吃巧克力蛋糕。”
她舔了舔嘴角,不顾太宰治微弱的反抗,再度俯下身去。
*
*
此刻在浴室对擂的是两位猎手。
因为某些特殊原因,猎手a退化成本能派,凭借血脉的牵引,像宣泄食欲那样在猎手b身上宣泄着另一种本能冲动。
猎手b切身体会到了字面意义上的“牙尖嘴利”。
猎手a所使用的已经不是“舔舐”和“轻咬”那样柔软无害的战术了,她在用舌头“刮”、用牙“啃”。
不会真的被她吃掉吧?
隔着绷带都被咬出血来的时候,猎手b不由得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这种担忧不能说完全错误。龙族确实有吞噬同类,从同类血液中夺取力量的习惯。混血种在继承龙类的伟力时,也难以避免地继承了龙性的暴戾。
蒙昧的远古时代,确实有过以混血种为主的原始部落,存在食用同类尸体的习俗。他们的巫师认为这样可以使生者获得死者的遗泽,安全地提升血统能力。
事实证明这么做是错误的、愚昧的。那些有食人风俗的混血种部落很快如流星般消逝了,没有留下一点辉煌的遗迹。因为这个社会没有友爱与信赖可言,每个人都在暗暗磨刀,企图将他人摆上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