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叹了口气:“那你要知道,她还有一个儿子啊。”
梁晋笑了:“母後放心,不管怎样,桉儿的太子之位不会动摇,她们母子若是安分一点,荣华富贵少不了,传位诏书我早就拟好了,这位置,只能是桉儿的。”
太後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她话头一转:“德忠呢?好些日子没见他了,他还给我送来了好些新鲜玩意儿,你们这些日子很忙吗?”
梁晋身子一顿,垂眼遮住眼中的情绪:“是有点忙,赤瀛派使臣来求和,明日宫中设宴,母後想来吗?”
太後笑着转了转手里的珠串:“我就不去了,懒得应付那些人,年轻的时候就不爱去凑那些热闹,我这身子骨还是好好歇着吧。”
周叶从外面进来,手上捧着茶盏,闻言道:“娘娘说的这是什麽话,前些日子和奴婢打叶子牌,可是把奴婢打的落花流水啊。”
太後笑着点点她:“就会哄我高兴。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梁晋替太後掖了掖被角:“儿子走了,母後注意身子啊,等桉儿回来了,我让他来陪陪您。”
太後目送着梁晋离开。
门被关上,太後眼神一暗,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周叶压低声音:“绝无虚言,那模样像极了,年纪也对得上,奴婢私下里和她聊了两句,都打探清楚了。”
太後闭了闭眼,有泪珠划过脸颊:“总算是有消息了。”
周叶红着眼:“娘娘,文心失踪了这麽些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奴婢心里高兴啊!”
太後闻言,也顿感哀伤。
梁晋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当年入宫後很是得宠,遭人嫉妒,被人下了毒药不能生育,先帝为了弥补她,给了她一个孩子,也就是梁晋,梁晋到她身边的时候还很小,很依赖她,她的心也慢慢鲜活起来。
周叶和张文心是她的好友,张文心在宫中做女官,周叶是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
当时被太医诊断此生再无生育可能後,她心如死灰,是周叶和张文心陪着她走出来。
世事无常,张文心在观星台监正去世那天也失踪了。
此後,再无友人消息。
太後安排道:“小叶,派人快马加鞭,去打探清楚,一件不落的记下来。”
周叶面带欣喜:“是。”
——
宫宴开始的不是很晚,蔺誉坐在靠後的位置,他看向对面的赤瀛太子。
面色晦暗,眼睑浮肿,眼袋明显,头发早白,目光呆滞,唇色淡白,这麽热的天还穿的比较厚,畏寒,不出意外的话,一副肾虚,精气不足,纵欲过度的样子。
郑青云看着蔺誉若有所思的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了然一笑:“你又开始了。”
蔺誉凑过去小声说:“你不觉得他有些……太放纵了吗?门外汉都能看出来的程度。”
郑青云久病成医,也略微知道一点,点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没注意到对面有一道视线紧紧盯着他们。
宴席上歌舞升平。
酒过三巡,蔺誉离席解手。
外面天色已黑,宫人点着灯在前面。
蔺誉想自己走走,就让宫人回去了。
离的远了,乐声也渐渐小了不少。
他出来後,正要原路返回,却听见不远处有交谈声。
像是一男一女。
他心生疑惑,不过也不想多管闲事,正要离开,女子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
“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