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如果有什麽需要,就跟我们说一声,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本来蒋可人如果还在龙城,也能给予些许帮助,但她现在也出国留学了。
说实在,刚开始奉司昊照顾自己和母亲的起居饮食都还算得心应手的,可时间长了,他便开始力不从心,但他现在的条件大不如前,根本找不到女朋友来分担。他甚至开始怀念从前在国外自由自在的日子,果然孝子不好当,疯婆子的孝子更不好当。
本来毛尔珍住院的费用就是奉如南在承担,他如果不回国,当做不知道,日子还是能过,一人吃饱全家不愁。都怪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听信了蒋可人的话,回来接下这个烂摊子。
奉司昊不禁怀疑这一切是否就是奉如南的计谋,利用他心软,布下的局。
可这个时候才来始乱终弃,道义上他又做不出来,别人都知道他有个精神病母亲,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想抛弃她,之前吃到的红利又得吐出去,并且还会连带産生一系列负面效应。
他不清楚毛尔珍有没有察觉到这一切,但他很清楚自己的情绪变化,甚至有点想剑走偏锋,撇除她这个包袱。
终于机会来了。
然而天意弄人,想害人的他,反而跌在了车轮下,毛尔珍则站在斑马线处看着他卷入其中。
“早听说生儿子没心肝,却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以为我是真疯了吗?我早就没事了。”
毛尔珍本来就没有很严重,只是贪恋被儿子照顾的感觉才一直装疯卖傻,没发生这件事之前她还坚信,儿子比女儿好,会疼人,知道给她养老。她的儿子奉司昊,和别人的儿子不一样,不会抛下她,是一等一的孝子。
没想到都是一样的。
她一边给瘫痪在床的奉司昊喂饭,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话。
他们搬去了广陵的一间疗养院,奉司昊住在疗养院里,她则是租了房在附近。
每天他躺在床上扮演不幸遇上车祸的可怜儿子,她扮演在病床前不离不弃的好母亲,再也不会有人分隔他们。
<4>
郭丰华是在一次醉酒後,意外去世,他在外的情人生出来的儿子没几个月就夭折了,他借酒浇愁,开车上桥,错把桥梁当厕所,站上去撒尿,一个不稳掉了下去。
因为是郭丰华的独子,万语蓉依照传统有打电话邀请蒋辰骏出殡,想他来给亲爹送终,免得郭丰华到了下面死不瞑目。可蒋辰骏平常都要带娃,哪里有时间去哭坟?更何况,也怕惹来什麽脏东西,对孩子不利。
按理说,他一个年轻人是不会有这种迷信想法的,可自从经历了一次徐婷婷事件,他不得不信以为真。虽然奉如南一直强调,那是她演的,但蒋辰骏仍旧不信。
“我这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小心驶得万年船,再说了,我好不容易跟我妈和好,我还去拜那个老毕登?”蒋辰骏一脸後怕,“再说了,他也没养我几天,小时候给我妈的赡养费也是抠抠搜搜,给一个月拖三四个月的,我干嘛去跪他?”
“他不是重男轻女吗?我就送他没儿子送终,也算是替我妈出气了。”
奉如南开玩笑地夸他终于懂事了,知道疼亲妈了。蒋辰骏幽幽叹了口气,“过去是我没心肝,伤了我妈的心,现在我当了爹才终于明白她的苦心和难处。”
“所以,我呢,以後只会跪你和我妈。”
奉如南大喊晦气,“吐口水说过!”
蒋辰骏立刻解释:“不是不是,求婚的时候跪了你,和好的时候跪了我妈。咱们这片又不兴跪礼,我吃饱了撑了天天跪人啊?”
这时婴儿房传来哭声,蒋辰骏立马起身过去安抚,他抱起哭得哇哇大叫的妹妹蒋宇宙哄道:“怎麽了,是饿了还是拉粑粑啦?”
奉如南慢悠悠地跟上前,抱起没哭的儿子亲了口,“哥哥真乖,像妈妈,亲亲。”说完,抱着奉九天出去看财经频道,势要从小抓起,领他进入商界,将来继承奉家産业。
“乖,囡囡不哭,有爸爸疼你。”
蒋辰骏想起一句话,换个词,刚好贴合他老婆——
屠凤者终成恶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