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谷场的日头正烈,金黄的稻谷摊在地上被晒得泛着暖烘烘的香。
俞继红戴着顶草帽,弯腰握着谷耙来回翻晒,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领口。
蹲在不远处抽烟的阿照看看周围没人,丢下烟蒂在地上灭了,蹑手蹑脚凑过来,“继红,你家男人在床上做不了事,你难熬吗?”
俞继红走到旁边没理他,握着谷耙往另一边走。
阿照紧跟着追过来,又贼兮兮地扫了一圈四周,目光落在俞继红脖子上,顺着衣领往下淌的汗水,他眼睛直,喉咙动了动,突然手伸向俞继红的胸口,“看你热的,我给你擦擦,让我摸一下,你长的这么好看,没男人疼真是可惜了。”
“啪!”
俞继红猛地转身,手里的谷耙带着风抡过去,挥向阿照的后背。
“哎哟!”阿照被这猝不及防地一下,打的龇牙咧嘴,他摸摸后背,“你这疯子,不知道轻重的啊?”
俞继红把谷耙一横,耙齿对着他:“我不是哑巴,一喊大家就听到过来了!”
阿照盯着那排耙齿,气焰矮了半截,可眼神还黏在俞继红身上,色眯眯地没挪开,他猫着背往后退,点点头,嘴里嘟囔着,“你等着。”
走了不几步,阿照又回头,嘴角勾着轻佻的笑,挑逗似的补了句,“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话,模样好看,声音也好听。”
俞继红缓缓放下谷耙,肩膀倏地垮下来,眼珠往上翻了翻,她接下来还会面对什么?
晚稻种下去了,田里水量不够的时候,轮到谁家放水时,晚上也要去田里蹲守着,生怕水被别人截了去。
这给觊觎俞继红的人有了可乘之机。
村里放水有规矩,田埂沟里的水按户轮流,各家守好自家的时辰。
轮到方三弟家,是夜里十一点多。
这天晚上,方三弟躺在竹椅上休息了一会儿,o点半多,他胳膊撑着坐起来,拿起墙角的方耙去田里。
“继红,我去田里了,你起来把门拴了,我回来叫你。”
“好,”俞继红应了声,起身把门栓插的死死的,躺回凉席上继续睡。
夜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虫鸣,突然“笃笃笃,笃笃笃!”的敲门声砸过来。
俞继红猛地睁开眼睛,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
等下又有门栓被轻轻拨动的声音。
俞继红警觉起来,也瞬间醒透。
她悄没声儿爬起来,走到门边拿了一根棍子,一头抵在门中间的横木下,斜着支撑地面,像楔了根钉子。
做完这一切,俞继红才敢凑到门缝前往外看,借着月光,阿照的影子杵在门口。
门外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继红,是你起来了吗?开下门,三弟叫我到屋里拿点东西。”
俞继红滴溜溜着眼睛不做声。
“继红,你开门,我有好吃的给你。”
外面的人压住喉咙说话,又见伸进来一根铁丝来拨动门栓。
俞继红额头都开始冒汗了,门边的棍子被抵在了门后面,她摸着墙去找其他可以打人的东西。
摸到墙上挂着的一个铜锣。
这是方三弟他爸以前用过的,方瑜有时候也要敲着玩。
俞继红抿着嘴唇心生一计。
她取下铜锣和棒槌,走到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