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领命,直接带了两个护卫进来,将顾廷墨扶出了宫殿。
顾廷墨仿佛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任由两个侍卫搀扶着往殿外走去。
只是在旁人未曾察觉的间隙,顾廷墨微微眯着眼睛,与柳沐倾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柳沐倾暗自垂下眸子,既然顾廷墨那边已经中了招,想必接下来便该轮到自己了。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功夫后,萧贵妃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伺候在柳沐倾身侧的宫女。
那宫女得了命令,立刻上前一步,端起桌边的酒壶,恭敬地道:“世子夫人,奴婢为您斟酒。”
柳沐倾唇角微勾:“我自己来便好,便不劳你动手了。”
说着伸手想要接过酒壶,那宫女却没松手:“还是让奴婢来吧。”
柳沐倾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没再阻止:“既如此,便有劳了。”
宫女微微欠身,倾着酒壶为柳沐倾倒酒。
可谁知下一刻,却见她双手一滑,壶中的酒水竟直愣愣撒到了柳沐倾的衣衫上。
宫女吓得面色苍白,赶紧放下酒壶,跪地大声求饶:“世子夫人恕罪,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一时没拿稳酒壶,这才打湿了世子夫人的衣衫。”
她这一跪,便叫周遭不少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柳沐倾淡然地掸了掸衣衫上的酒水:“你今日既能在此伺候,定也是个规矩不错的,怎地竟如此毛手毛脚?
莫不是你心中瞧不起武安侯府,这才故意而为,想要叫武安侯府当众出丑?”
那宫女显然没料到柳沐倾竟会拿这一点指责自己,这时候才真有些怕了,脸也是真白了:“奴婢绝不是有意为之,还请世子夫人饶命!”
柳沐倾冷哼一声:“既然你丝毫不将武安侯府放在眼里,我一个小小的武安侯府世子夫人自是没有资格饶你的命。
既如此,此事还是由贵妃娘娘做主吧。但凡是娘娘做的决定,武安侯府纵然受再大的委屈,也没有不从的。”
转而,柳沐倾缓缓起身,看向萧贵妃:“此事还请娘娘定夺。”
林舟本是不悦柳沐倾这边闹出这等动静,可仔细想来,这宫女敢对柳沐倾不敬,不正是没将武安侯府放在眼里吗?
如此作想,林舟到底没说什么,只是端起酒杯喝了口闷酒,他也想知晓萧贵妃会如何处置此事。
贤妃一直在关注着柳沐倾这边的情形,此时虽有心相助,但又想到柳沐倾在信中对自己的叮嘱,这才没有插手此事。
萧贵妃大抵也没想到柳沐倾会如此上纲上线,心中有些恼怒,但事已至此,她若不管不顾,反倒真做实了轻视武安侯府之罪。
加之这宫女说到底不过是个下人,纵然真折在里头,于自己而言也是无关紧要,便索性顺着柳沐倾的话道:“这宫女行事莽撞,殿前失仪,可见是个没规矩的,便……”
萧贵妃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那婢女,语气中隐含威胁:“拖出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也好长长记性。”
柳沐倾对这个处罚还算满意:“贵妃娘娘英明,多谢贵妃娘娘为武安侯府做主。”
话音刚落,那宫女便被两名侍卫拖着往外走去。
她双眼通红,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在对上萧贵妃凌厉的目光后,又硬生生咬住了嘴唇,转而怨愤地瞪向柳沐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