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斗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军汉突然大喝一声,短棍舞得密不透风,如同一面黑盾,逼得玉面秀士连连后退。玉面秀士急了,使出绝招"梅花乱点",扇骨如暴雨般射向军汉。军汉不躲不闪,短棍往地上一戳,整个人如铁塔般立住,扇骨打在棍上,竟纷纷弹开。军汉觑得真切,猛地欺身抢入内圈!他竟以肉掌硬撼扇影,只听“啪”一声脆响,军汉手掌如灵蛇般搭上扇柄,顺势一捋一绞!玉面秀士只觉一股螺旋巨力自扇身传来,虎口剧震,那把骨扇竟脱手飞出!军汉另一手已并指如风,点向他胸前“膻中穴”!秀士面如死灰,闭目待死。那手指却在穴前寸许处稳稳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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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让。”军汉收手,抱拳。
玉面秀士长吁一口气,心悦诚服:“军爷神技,佩服佩服!”
"好功夫!"西门庆拍着手大笑,"这军爷,才是真教头!"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久经沙场的白仁兴,见这军汉或是以精妙步法耗对手锐气,或以军中擒拿制对手关节,或以刚猛硬功震对手肝胆。无论对手何等路数,他皆能从容应对,刀棍拳法,经验之老辣,眼光之毒辣,应变之迅捷,令人叹服,正是所需之人。
西门庆亲自捧上那百两雪花银,执军汉之手大笑:“天赐良将于我西门庆!军爷,请问尊姓大名?自今日起,缉捕总教头之位,非爷莫属!一应操演,皆由你执掌!”军汉接过银子,面色沉静如初,抱拳道:“在下禁军殿前司教头王前,因得罪高俅,离职出走,不蒙东翁不弃,敢不尽心!”。大家相拥庆贺,暂不敷叙。
得了白仁兴这阴诡军师,又得王前这沙场宿将,西门庆志得意满。为显恩遇,更为了考校二人手段、打磨手下喽啰,他决意率新得臂膀王前及军师白仁兴、心腹应伯爵、谢希大、牛三、王魁、吴天德等,并数十名精壮汉子,开赴城外黄泥岗,假托狩猎之名,行演武布阵之实。
这黄泥岗地势起伏,沟壑纵横,林木茂密,端的是个演练攻守的好去处。西门庆一身劲装,跨坐骏马,居于高坡观阵。王前与白仁兴则立于坡下。
“白先生,”西门庆遥指前方一片疏林与矮丘,“若以此地为凭,欲阻数百流寇进犯,当如何布防?”
白仁兴捻须,三角眼精光四射,侃侃而谈:“东翁明鉴!兵者,诡道也。地利为先!当以此矮丘为轴,左右两翼依托疏林,呈犄角之势。丘顶设了望,林中伏强弓。贼若正面来攻,丘上以滚木礌石拒之,两侧伏兵齐出,截其归路!此乃‘口袋阵’,请君入瓮也!”他言语间,竟将地形利用、兵种配合说得头头是道。
西门庆微微颔,目光转向军汉:“王教头以为如何?”
王前沉默片刻,抱拳道:“白先生所言乃正理。然兵无常势。若贼众狡诈,分兵佯攻两翼,主力却暗度陈仓,绕袭丘后,或寻隙火攻密林,则此阵危矣。”他顿了顿,声音沉稳,“依卑职浅见,除依地利设伏外,当遣数支精锐游哨,广布岗外十里,一为预警,二为扰敌疲敌,使其难辨我虚实主攻方向。阵内更需预留一队机动力强的精锐为‘救火队’,何处危急便驰援何处,此谓‘以正合,以奇胜’!”他寥寥数语,补足了白仁兴策略中的漏洞,更显沙场老卒的实战经验。
西门庆听得心花怒放,此一文一武,互补短长,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班底!“好!二位先生高论!今日便以这岗上獐鹿为假想之敌,请王教头操演一番!”
军汉领命,转身面对坡下列队的数十乡勇。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铁之音:“列队!听吾号令!谢希大领长枪队十人,据守前方矮丘左翼!牛三领刀盾队十人,据守右翼!王魁领弓手队十人,隐于丘后林缘!余下二十健勇,随某为中军策应!各队间隔二十步,呈雁翅展开!以哨音为号,闻长哨则固守,闻短促连哨则左右合围!就位!”
号令清晰,不容置疑。谢希大、牛三、王魁不敢有半分懈怠,各自领人奔向指定位置。乡勇们初经操演,虽有些忙乱,但在王前冷峻目光与厉声呵斥下,倒也迅排开阵势。
西门庆在高坡望去,只见枪如林,盾如墙,弓手隐于林缘,中军蓄势待,一个简易却杀气腾腾的阵势已然成型,心中更添几分满意。
正操演间,岗下密林中忽地惊起一群飞鸟!紧接着,一头被惊扰的硕大野猪,獠牙森森,红着眼,狂般自林中冲出,直扑向正在演练合围的牛三刀盾队侧翼!
“稳住!盾牌抵地!长枪斜刺!”王前厉声大喝,声震四野!同时摸出两枚石子,手腕一抖,石子破空而出,直射野猪双目!
那野猪吃痛,更加疯狂,但冲击之势稍缓。牛三得了提醒,怒吼一声:“竖盾!”十面盾牌轰然砸地,死死抵住!几乎同时,谢希大那队长枪手在王前手势指挥下,数杆长枪自侧翼狠狠攒刺而出!噗嗤几声,枪尖深深扎入野猪颈背!野猪惨嚎震天,挣扎欲狂。
“合!”王前一声短促哨音!左右两队闻声而动,迅向中间挤压!王魁的弓手也寻隙射出几箭!那野猪纵是皮糙肉厚,也经不住这般围杀,片刻后便血溅当场,轰然倒地。
一场突如其来的实战演练!虽是对兽,却也瞬间检验了号令、应变与配合。西门庆看得心潮澎湃,抚掌大笑:“好!好一个令行禁止!王教头统兵有方!”
众人正待收拾猎物,忽闻岗下官道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划破了岗上的喧嚣!
“救命”似一女子呼救,喊了几声后,仿佛又被堵住了嘴,没有了声息。
西门庆以为是官兵前来巡查,心头正在疑惑。勒马远眺,只见官道烟尘微起,似有车驾骚动。王前与白仁兴对视一眼,皆露惊疑之色。西门庆眉头一皱,心中却莫名一动,如同嗅到血腥的豺狼。白仁兴抬手止住欲前往探查的乡勇,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低声道:“莫急,静观其变。王教头,选几个精干的,悄悄摸过去看看动静,切莫打草惊蛇。”
王前会意,一挥手,谢希大、牛三、王魁三人立刻带着几个身手矫健的乡勇,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滑下高坡,没入道旁密林。
西门庆驻马高坡,目光幽深地望向官道方向。那女子的尖叫犹在耳畔回荡,尖利中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惊恐,绝非寻常村妇。他丹田处那股因“增髓丹”而潜伏的燥热,竟又蠢蠢欲动起来。白仁兴侍立一旁,三角眼中也闪过一丝了然与算计的光芒。
正是:
黄岗阵演鸳鸯冷,官道忽闻脂粉惊。
救美原是豺狼计,且看何人入彀中?
欲知官道上遭劫的是何方女子,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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