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冲淡些阴霾时,她会好一些。
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墨骁寒的轮廓被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那些在夜里显得狰狞的伤疤,在白昼下反而成了某种勋章,证明他活下来的证据。
她开始尝试触碰他,不是被动的接受,而是主动的探索,指尖划过他肋下的弹痕,他会微微绷紧肌肉,但不会躲开。
“疼吗?”她轻声问。
“不疼。”他握住她的手指,按在自己心口,“这里更疼。”
她不解,抬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
“这里停跳过。”他的语调平和,“在拍卖场找到你的那一刻。”
她的眼眶忽然就热了,水汽模糊了视线。
但夜晚的残酷从不会缺席。
某天深夜,她梦见自己回到了拍卖台,台下坐着的全是墨骁寒的脸。她尖叫着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疯狂地撕扯床单,而墨骁寒死死扣着她的手腕,不让她伤到自己。
“看着我!”他厉声道,“我是谁?”
她的视线模糊,泪水滚落脸颊:“骁寒…哥哥…”
“不对。”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再想。”
她抽泣着,记忆碎片在脑中翻涌:贫民窟的饼干,医疗帐篷的承诺,十七年后的重逢。
“…墨骁寒。”她终于哽咽着开口,“你是墨骁寒。”
他松开手,将她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
“记住了。”他的声音沙哑,“梦里那个伤害你的人,永远不会是我。”
裂痕在慢慢愈合,渐渐地,她开始能够区分现实与梦魇。
拍卖场的铁笼是假的,但墨骁寒的怀抱是真的;金属器械的冰冷触碰是幻觉,但他指尖的暖意是真实的。
她甚至开始能够在他面前露出脆弱。
某次午夜惊醒后,她主动钻进他的怀里,小声说:“…抱紧一点。”
他僵了一瞬,然后手臂收紧,将她完全裹进怀里。
“这样?”
她点点头,把脸埋在他胸前蹭掉眼泪,闷闷地应:“嗯。”
但她始终无法彻底摆脱恐惧。
直到某天深夜,她又一次惊醒,却发现墨骁寒不在床上,恐慌瞬间席卷全身。
她赤脚下地,跌跌撞撞地冲出卧室,却在书房门口停住了脚步。
他正对着电脑屏幕处理文件,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在蓝光下缀着冷色。
听到动静,他立刻转过头,眉头皱起:“怎么不穿鞋?”
她站在原地,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