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亮却也没有心情分辨这个,他已经疼的浑身抽搐,忍不住龇牙咧嘴,倒吸冷气。
四长老收脚拂袖,看着他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惨状,哼了一声,仍觉得不解气:
“你是谁名下的弟子,竟然毫无敬重师长之心,翅膀硬了敢这样和我说话?我看你是想死了!”
“不是,老——啊!”
吴亮察觉自己又要不受控制的说出那个称呼,连忙腾出一只手掐着自己的喉咙,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却已经满目惊恐——分明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说话的腔调和词句。
怎麽了,自己是怎麽了!!!
他腹部生疼,脑袋发蒙,心中发慌,这时才有大祸临头的惶恐,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惶恐得罪了四长老,还是惶恐他这突然出现的“疾病”!
他甚至连为什麽会出现这种状况都不知道。
四长老只是皱眉看着他仿佛崩溃一样的状况——只是踹一脚而已,何至于如此,怕是故意装疯逃罚。
四长老本想再教训一番,但他此刻还有要事去忙,也只能先放过这不知死活的小子。
却也早已经记住这小子的长相,心中狠厉的想着,等事情忙完告一段落之後,再来慢慢盘问,到底是谁教他说这样的话,到时候必然给罪魁祸首一个好看。
***
另外一端,微尘小院中,一群弟子也是看着师尊御剑飞走而目瞪口呆。
风雅派各峰之间有吊桥连接,平素无事是不许随意御剑乱飞的,他们的师尊,更是一次都没御剑飞行过。
于是越发觉得师尊醒来之後,岂止是不太正常,而是太不正常。
等到再看不到师尊的身影,老四林姜悄悄凑到了大师兄锦玹绮身边,低声问询:
“老大,你那丹药不会是假的吧,怎麽感觉把我们这便宜师尊给吃傻了。”
锦玹绮横了他一眼,面容很是不悦。
他再怎样不堪出身,也是锦氏家主一脉,那丹药是他正儿八经用自己的锦氏公子的玉佩从药王楼赊回来的,怎麽可能是假货。
二师姐郑月浓眼看着锦玹绮的神色阴郁下来,连忙居中调和,劝说道:
“四师弟,你不要这样说,药丹是我和大师兄一块前去药王楼拿到的上等珍品,绝不会出错,况且师尊他老人家终于想起来管束我们,也是好事啊。”
林姜冷哼一声,很不客气的说:
“你很开心吗?师姐你除了能搓个药丸外,灵气修为可是一塌糊涂,要怎麽应付师尊的抽查考核呢,我看你还是现在就开始提前抄书吧。”
郑月浓最不喜欢被人提修为之事,脸色一红,顿时气恼起来:
“林姜,你信不信我下药毒死你!”
林姜的回答是翻了一个白眼。
郑月浓气结,顺手就抄起来一旁的竹竿打他。
郑月浓是一个很负责,脾气也很好的师姐,但某些时候,她也很暴躁。
林姜显然也很了解这一点,在她伸手抄起竹竿的时候,便提前窜走了。
二人在院子里绕着圈子打闹,冷不丁,郑月浓一竹竿杵到了一旁看笑话的老三花照水脸上——
郑月浓是要戳林姜的,可是林姜突然一闪,竹竿不受控制的继续向前,看到老三那一张过分美貌的脸庞出现时,郑月浓顿时瞪大双眼,连忙收了力道,虽然还是戳在了老三的脸上,但只是一点点的触碰,甚至连痕迹也没有留下。
可为时已晚。
花照水最爱他这一具皮囊,平时倒也安静如花,乖巧听话,然一旦谁靠他太近,就算只是无意间碰到他的肌肤,他也会顿时暴走。
[完了——]
郑月浓心中一阵绝望,果然不等她开口道歉,花照水恼怒的尖叫声就响了起来:
“我的脸!!!你们两个找死!”
花照水狠毒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流转,瞅准时机就洒了一把削成薄刃的竹片,那是不止郑月浓与林姜两个人被报复,而是整个院子里所有人,都无差别受到竹片的攻击。
有了他的加入,院子里更是一片狼藉,混乱无比。
锦玹绮身为大师兄,此刻再也阴郁不起来了,头疼的开始一个个的进行镇压。
最小的师妹也连忙加入进去拉架。
一群人几乎快要把院子掀翻,只有目带白纱的白渐月安静的待在一旁,一边顺手挡掉飞过来的竹片竹竿,扫把板凳,一边认真思考晚上是要吃炒鸡蛋,还是烤红薯。
啊,为了庆祝师尊死而复生,不如来一顿有鱼有肉的大餐好了!
抽查考核什麽的,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