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问,那鬼气便如绳索铁链笼罩而来,那是独孤朝露斩不尽的存在,最终将独孤朝露的手脚脖颈全都缠绕了起来,包裹的严严实实,任凭她如何挣扎,也绝不可能逃脱这场鬼气所造就出来的牢笼。
鬼皇後裔终究太过年幼了,面对百年鬼王,纵然不甘,却无法扭转失败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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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独孤朝露跟随那道鬼影走之後不久,郑月浓就发现了她消失不见。
于是连忙连忙找寻,但周围人山人海,郑月浓自己移动身影就已经艰难不堪,在想从摩肩擦踵的人群之中,找一个小孩子实在是困难至极。
郑月浓想要通过玉符来联系独孤朝露,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于是她的心情更加急切,脑子里浮现出无数种独孤朝露遇害的场景。
一路焦虑近乎哭泣的询问过去,最後是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太太讲说,见到了她询问的那个少女的迹象,并说带着她前去找寻。
郑月浓心中已经全被弄丢师妹这件事情占据,见这老太太面容慈祥,怀中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娃娃,便下意识以为她当是个好人,于是心中一松,不再多想,立刻跟着她从喧闹的人群中离开。
然後就又被引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
郑月浓在走入到这条暗巷几步远後,同样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停下脚步,看着那老太太怀中孩童露出的脚脖。
那截脚脖已经被冷风吹得青中发紫,但那孩子竟然还在沉睡之中,丝毫没感觉到疼痛,甚甚至连下意识的呻吟都没有一声,而且这老太太也全没发现怀中孩童的不妥之处,只是一味的询问郑月浓的身家来历。
郑月浓知晓自己怕是落入什麽陷阱之中,转身想走,却蓦然感觉背上一沉,双手被人拢在身後搅在一起,她只能勉强挣扎着扭头看去,就见身後竟是一个身躯巍峨的彪形大汉,任凭郑月浓如何挣扎,也如蚍蜉撼树,手腕竟然毫无挣脱的办法,而且已经通红一片,甚至磨出了血痕。
就算郑月浓有修为,但彼此问差距如此之大,也完全没任何胜算!
那老太太见她被制服了,立刻抛却了一副慈祥面容,露出狡诈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蛋,满意的笑道:
“真是个好坯子,这若是带走了,定能卖个好价钱。”
竟然遇到拍花子的人——郑月浓心中一惊,完全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恶心事,却又庆幸是自己被抓,不是朝露。
虽然朝露的修为或许要比自己更加高深,但她到底是自己的师妹,郑月浓难免担心,在察觉周围除了身後的彪形大汉和眼前的老太太之後,再没其他人後,郑月浓终于是下定决心,集中所有的修为挣扎,终于挣脱出一只手出来,在被重新抓住之前,便弹出一根细针,直接扎入那彪形大汉的麻筋上,让他顿时手腕一阵弯曲。
郑月浓也不多做迟疑,在这大汉没反应过来之前,又簌簌发出数十道细针,尽数扎入这大汉身上重要xue道上,让他再动弹不得,又朝着那想要逃跑的老太太身上扎了几针,同样让她再没任何反抗能力之後,才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将她怀中的孩童强行抱了出来——这种状况下,怎麽看这小孩子怕也来历不明。
“不要小看医师啊!”
郑月浓看着地上两个只能愤恨瞪着自己,却怎麽也挣扎不起来的人,心中不由庆幸的想,还好,有师尊提前教给自己的针法,不然也不可能这样出其不意的,撂倒眼前凶神恶煞的坏人——果然还是师尊有先见之明。
不对,现在可不是崇敬师尊的时候!
郑月浓也没心情去思索这具被她放到的人影接下来要怎麽办,留下这句话後,郑月浓就抱着孩童,急匆匆的跑出了这条偏僻的小巷,然後就在将要跑出小巷口的时候,差点撞上一个人——那个人正面对着巷口,好像是特意等在这里的。
郑月浓心中一跳,以为他是身後那两个人的同夥,但在她要将剩馀的银针摸出的时候,就看到眼前之人脚边倒着的五六个人影——看其容貌穿戴,这倒下去的几个人才是和那两个人一夥的。
郑月浓想通这一点後,不由松了一口气,感到一阵後怕——若这些人刚才也在巷子里,且不说自己能不能够同时应付得来这些人,她的针也完全不够用啊。
郑月浓沉默的时候,头顶便传来一道声音温和的问候声:
“你是在找那个鬼族的女孩麽?”
郑月浓蓦然擡头,惊疑不定的看向眼前这道帮自己解决了後顾之忧的人——是一身苍黄衣物,看起来似乎是长辈的存在,形容儒雅,气息清正温和,他含笑朝着郑月浓望来,是真正让人感觉安心的如沐春风。
可不是师尊那样虽然笑着,却会让人心中发凉的神情。
但他说的这句话,却也足够让郑月浓心中发凉了——师妹是鬼族这种事情,眼前这人是怎麽知晓的!
“你——”
她很想问眼前这人其中缘故,却又担忧这人来历不明,说出这种话是为了诈自己——似乎是看出来她的纠结,这位路人倒是先行解释道:
“人族的气息与鬼族的气息可截然不同,况且那个女孩身上的鬼气可不是一般的纯粹,今夜混入昨梦城的鬼族很多,姑娘还是早日回去,莫要掺和鬼族之事了。”
郑月浓听闻此言,却更加焦虑不安——她不是没听说师妹就是为了躲避鬼族的追杀才回到风雅门的,若真如此人所言,师妹此刻岂不是处境十分为难!
于是郑月浓想也不想就否决了眼前之人的提议:
“她是我师妹!我怎麽能就这麽回去?!”
而後就把手中的孩童塞给了这个路人。
“麻烦你帮他找到他的家人,我得去找我的师妹!”
留下这麽一句话後,郑月浓就连忙跑了出去。
但她还没走出去几步远,就又回过头看向这位路人,支支吾吾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