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儿就像是那束野花,哪怕被灰尘污泥掩埋,也能倔强的钻出来,于暖阳之下绽放。
当年刚认识她时候,只当她是穷苦百姓家为了得口吃食进府当丫鬟,从未想过她是被家人卖的死契。现在也是如此,方才还阴晴不定,立刻转晴天,叫人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弯腰过来的苏墨儿放柔了声音,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里仿若只有宁镇山一个人。
“本不想劳烦主帅帮我解绳子的,但转念一想,我手不方便又该如何侍候主帅呢?”
手指粗细的绳子,被宁镇山用匕首轻松的化划开,得了自由的苏墨儿着急去摸茶壶,这幅献殷勤的模样太过熟悉了。
那时候她在外面惹了麻烦,便会先这般伏低做小,再引着他询问发生何事,她假意不想告知牵连他,推脱两个回合後才“迫不得已”的告诉他发生什麽。
就像是现在这样,低头时候露出光洁的後脖颈子,弯曲窈窕的身材展现在面前,多年前的画面和此刻重合,总会让人想起曾经那些亲昵时刻。
宁镇山眸色晦暗几分,苏墨儿已经倒好了茶水。
……
外面守着的初一和十五眼观鼻鼻观心。
原本以为苏墨儿会和之前一样只呆上一会就出来,却不想里面传来一声深沉的声音。
“水。”
十五机灵,让初一继续当值,他去厨房叫了热水,除此之外,还额外叫人送了澡豆和干净毛巾,另有女子衣服一套。
送水进来时,十五低垂着眼睛只看自己脚下方寸之地,听见宁镇山吩咐将水送到内室,十五立刻照办,绕过锦鲤屏风时,只当没看见散落在地上的衣裳,送完水就快步离开。
屋内床榻上,宁镇山在上,苏墨儿在下,她只穿着里衣,露出半个雪白肩头,纤细的脖颈上落了只大掌,轻松的扣住颈子,掌心的粗粝磨的生疼,仿若他只要用力,她脖子就像是花茎般轻松折断。
“你觉得会拿到你想要的吗?”
宁镇山冷静无比的询问,眸色中不含半点情欲。
事情已经进展到如此地步,苏墨儿万万不可放弃他这棵好乘凉的大树的。披散的乌发衬托下,肌肤赛雪,盈盈如月,春水摇曳,动人心弦。
“主帅……”嘤咛之後,脖子上的桎梏突然收紧,她心跳加速,不可置信的看他。
然而下一瞬,他的大掌便往下探,唇角带着嘲讽笑意。
“你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为了自己能过上好日子,不惜献身于他。宁镇山不屑地揉捏,面色越发冰冷。
“可你也愿意,不是麽?”
他了解她,她也了解他。
天底下不会有其他人像他们这样彼此了解,仿若刻在骨血里,只要轻轻一扯,就疼的痛彻心扉。
拇指摩挲着细嫩的肌肤,视线扫过泛红的唇角,再往上便是泪意盈盈的眼睛。
杏眸水润清澈,干净的如山间清泉,映出宁镇山冷峻模样,恍惚间,好像回到当年。
“想好了?”十九的宁镇山问她。
被府里赵二少爷设计,中了肮脏手段的苏墨儿揽着他脖子,面色坨红,眼神迷离,凑过来亲他,痒意顺着唇角一路往下,尚且年轻的宁镇山闷哼一声,压着人亲,好半响之後他再次问她,苏墨儿连连点头,可宁镇山却没有下一步动作,直到她哭着诉说自己难受,腰间的大掌收紧,他哑着嗓子问。
“我是谁?”
“小山,你是小山。”
那时候的宁镇山会不停的询问,在她泣声喊他的时候得到满足。五年过去,不止年岁见长,精力竟也比年少时更旺盛,这次他不发一言,苏墨儿却知道他是发了狠的。
夜半三更,不堪劳累的苏墨儿在第二次结束时从帐子里爬出来,脚踝却猛的被人拉住。
“你又想逃到哪里去?”
有那麽一瞬,苏墨儿後悔招惹他了。
月色动人,微风拂过树梢,发出簌簌声响,树叶打着旋飘落,慢慢镀上一层金光,昭示着天亮。
苏墨儿不知何时睡着的,等醒来时身处陌生地方,警惕心让她立刻弹跳起来,却因为身体的不适而中断。
嘶了一声,一手扶着酸痛的腰肢,另外一只手探出轻纱帐,当她看见自己手腕处一圈红痕时,昨晚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了进来,白皙皮肤泛上一层粉红,脖颈处的吻痕更糜艳几分。
昨晚除了劳累外,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她也是快乐的,更重要的是刘谷苓被放出来了,私自带人进军营这件事便轻飘飘的揭过,仿若没发生过。
就是有一点。
苏墨儿从宁镇山房间里出来後,总觉得其他人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不过苏墨儿并不在乎,她已经得了该得到的东西,其他人的视线并不能阻挡她做任何事。
宁镇山知道她想要什麽,同样,她也能将他拿捏住,两个各怀鬼胎的人白日里见不上面,夜里厮混在一起,不分彼此,不念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