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不戴,等手头紧了还能换钱用。
门口的宁镇山靠着门框站的懒散,全然看不出议事时冷峻模样,他嘴角噙着笑,双臂抱胸,瞧见苏墨儿就差将屋里的桌椅板凳带走了。
“你想如何?”
要的就是他一句话,宁镇山自认很清楚她的想法,于是薄唇轻啓,吐出这麽一句,饶有兴致的看着苏墨儿背影。
收拾动作的手一顿,她缓缓转过身,擡起一双若含春水的眼眸,声音压低三分,显得格外娇柔。
“就是想回去了,这里没有我容身之处,还是离开为好,预祝将来主帅大事谋成。”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吃醋。
许月兰和苏墨儿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不知为何,白日里公事积压的郁气突然间烟消云散,他难得心情愉悦的走向苏墨儿,坐在她一旁的椅子上。
苏墨儿扫向对方轻快点着椅背的指尖,心下了然。
他心情很好。
认识的时间久,了解他的性子,那些年她没少趁着他心情愉悦时提要求。这样也好,苏墨儿心中如此作想,心底某处却是难掩的伤心。
她走了许月兰就高兴了。
看来许家对他确实重要,宁镇山当真是想娶了许月兰。
苏墨儿听说过一句话,叫“大丈夫不拘小节”。
想起多年前的一件事,那时候他们刚在一起没多久,彼此身体熟悉,性情却是不甚了解,有一次宁镇山领老爷子命令出门办事,按理说三天该归,但整整五日,宁镇山还没回来。
苏墨儿以为他出了什麽事情,忙去求老爷子找人帮忙,谁料老爷子笑呵呵道:“小山就是如此性情,他想办的事情必须办成丶办好,不惜任何代价。”
这句话也可以用到现在,初一说了,军队粮草吃紧,许氏可以提供粮草,宁镇山为了成就大业,肯定会接受许家。
如果她站在宁镇山的位置,恐怕在许月兰刚露面时便盛情相迎,现在婚事都办完了才是。
心中如此作想,可还是觉得不舒坦,但她没表现出来,继续收拾细软,昨晚让初一从库房里取出来的血燕,也小心翼翼的装盒打算带走。
“路途遥远,血燕碎了便不值钱了。”
“碎的也能吃,反正效用都是一样的。”
跟在宁镇山身边这些日子,好东西没少受用,原本过分纤瘦的身材变得丰腴了一些,瓜子脸也变成了流畅的鹅蛋脸,面色红润,血气十足。穿的也是上好的锦缎,由城里最好绣娘上门量尺,腰间做了收紧设计,细腰盈盈一握,原本不甚明显的地方变得格外婀娜。
她弯着腰收拾,露出细白若花茎的颈子,前前後後染了不少红色印记,宁镇山眸色晦暗。
他本是不满她不说实话,但多日过去,苏墨儿没有服软的意思,夜里他去探她,恼怒之下按着人亲。
粗粝的指腹突然按在脖颈上。
苏墨儿吓一跳,下意识的退後,却被他长臂一揽,整个人落在宽阔的胸膛里。
宁镇山大马金刀的坐着,苏墨儿站在他敞开的两腿中间,身量颀长的男人坐下也压迫感十足,哪怕此刻她微垂眼眸看他。
右手还落在她的脖子上,来回摩挲,似在把玩精致茶具一般。
他视线定在她脖颈处,苏墨儿一时猜不透他的想法,便只能依计行事。
“主帅,我还有东西要收拾。”
刚开始假意挣脱,脖子上的手给她一种危险之感,假意变成了真心,她不想受制于人,总觉得他会使劲捏碎她的骨头,因此真心实意的要挣脱,但如同蜉蝣撼树。
宁镇山将人搂的更紧,让她坐在他腿上,握紧纤细脖子的手往侧面滑动,指尖勾着一缕秀发。
“想要什麽?”
他认定苏墨儿此番行为不过是吸引他视线的手段,想要什麽尽管提就是,她在意的无非是金银财宝丶绫罗绸缎,这些他应有尽有。
苏墨儿幡然醒悟,意识到宁镇山误会了。
眼波流转,聪慧的姑娘呼吸间便有了决断。
“之前同主帅说过,刘谷苓刘大夫想当个随军大夫,实不相瞒,我也想进军营当大夫,一来是挣钱,二来则是能见证主帅成就大业。”
完全是随口胡说。
她之前提过让刘谷苓当随军大夫的事情,但被他拒绝了。宁镇山此人说一不二,她便没再提过。现在提及,是为了能更好脱身。
“可。”
怎料宁镇山突然点头同意了!
他掰过苏墨儿震惊的脸,冷笑道:“怎麽,不高兴麽?”
“……高兴。”
苏墨儿皮笑肉不笑。
真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