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通过试赛才有资格登台表演。趁着明天是周末,我决定去一趟试试看。
一夜未眠,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洗了脸,出门打车到消息提到的选拔场地。
在我之前已经排了三十多号人,逐一试音表演,再轮到我时已经下午时分了。
穿着干练的三位中年评委不怒自威地坐在底下,我有些紧张地走上台,握着话简先是自我介绍才说到准备的曲目:"我接下来要演唱的曲目是《盗》,请多指教。”
深吸了一口气,时隔一年半没有开嗓,我已经生疏了许多,但技巧性的东西还刻在脑子里。
随着悠扬的音乐响起,我酝酿好情绪试图找回当年登台的感觉。
一曲毕,评审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鼓掌道:“坂田先生,您的音色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对音乐的把控也远超常人呢!您是从事这一行的吗?”
我迟疑地否认道:"只是爱好,您们谬赞了!”
“恭喜您通过审核,下次见面就是正式舞台了,期待您的表现!”三个评欣慰地送我到了出口。
拿到通许证,我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打算到附近的菜市场购买新鲜食材,一直吃泡面充饥也不是办法。
人潮涌动,气氛嘈杂的市场中,我新奇地看着摊子上的食物,一直往里走,钻进拥挤的人群。
路过肉摊时,我想买一盒回去换换夥食,一个熟悉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道:"老板,来两盒牛肉,嗯,就这个价位的。谢谢。”
我顿时呆立木鸡,连呼吸也好像被抽干了。
中年男人旁边的同龄男人牵着他的手,笑着道:“今晚烛光晚餐吗?好浪漫啊。”
我再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
中年男人刚想说什麽,笑意却在撞上我的存在後消失殆尽。我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那里,中年男人的声者紧接着从身後传来,越来越微弱。
“坂田!!”
我一口气冲出菜市场,气喘吁吁地站在一棵风景树下休息。父亲没有追上来,那个站在他旁边的男人也是。
喉咙好像卡着一口的血,我呼吸困难地大喘气。
黄昏下,太阳的光线被天空吞没。我没有目的地在周边徘徊了半个小时,最後在一个路边的烧烤摊要了半箱啤酒。
啤酒的苦味和涩味渐渐麻木了我的嗅觉和味觉,喝到宵禁时分,老板把我推醒:“小夥子,我们店要关门时!快回家吧。”
我头昏眼花地应了一声,正要从口袋里掏钱结账,一只纤长有力的手臂把我扶了起来,耳熟的声音传到耳畔:"老板,我替他结账。”
松下的声音。
我喝醉了麽,难道幻听了?
老板警惕地看着他,我唤了他一声:“松下。”
扶着我的人抖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才轻轻地应了一声,老板这才收了钱,放我们离开。
坐上车,我迷迷糊糊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头重脚轻地问:“松下,你怎麽在这?"
他的声音似乎比平时低沉了一点,仰着头去看他的脸时,却找不到那副碍眼的黑框眼镜了,只有那双稍长的吊稍眼透出少年不羁的气息。
哪还有平时那副人人可欺的可怜模样?
"出来买点蛋糕。”他弯着眼睛,有点温柔地道。
我不依不饶地问:"你的眼镜呢?松下的眼镜在哪?”
他道:"不小心打碎了,还没配新的。”
我的大脑接受信息的速度才刚理解完第一句,嘴就三心二意地开口道:“蛋糕?你过生日吗?”
松下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目光炽热地道:“我……多买了一点,要吃吗?”
这时,我的大脑总算接收完第二句。
我问:“眼镜为什麽打碎了?”
松下耐心地回答:”不小心掉在地上了。”
困意上潮,脑子直接过滤了他的回答,我疲倦地打了个哈欠说:“我要回家。”
他没说话,司机停车时,他将我打横抱进了房子。
软软的床垫,陌生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