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一个‘难向你父亲交代’!”
萧焕突然爽朗地笑了一声,这笑声打破了帐内的凝重,带着几分久居上位的豁达,又藏着对后辈的欣赏。他猛地站起身,紫金龙纹铠甲随着动作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一步步走向沈砚。
萧策和帐内亲卫都惊得目瞪口呆,萧策连忙开口:“父王!您这是……”
“退下。”萧焕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他走到沈砚面前,低头看着他腕间深嵌的绳索,眼神复杂地摇了摇头,随即亲自伸出手,指尖利落地理开绳结。
粗糙的麻绳被缓缓解开,沈砚只觉得手腕一松,久违的轻松感传来,可紫红的血痕却清晰可见,被勒得麻木的皮肤慢慢恢复知觉,泛起一阵刺痛。他下意识地揉了揉手腕,抬眼看向萧焕,眼中满是意外——他猜到萧焕可能不会杀他,却没料到会亲自为他松绑。
萧焕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意味:“沈伯山当年护着本王时,也是这般硬气。你这性子,倒是跟他一模一样。”
他转身走回帅案后,重新坐下,语气恢复了几分威严,却依旧带着缓和:“本王虽不杀你,却也不会放你走。毕竟两军交战,你是联军指挥,不能让你回去坏了我的大事。”
说着,他对亲卫下令:“带沈世子下去,安排一间干净的营帐,好酒好肉招待着,不得怠慢。但要派人严加看管,绝不能让他与外界接触。”
“是!”亲卫躬身应下,看向沈砚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
沈砚站直身体,对着萧焕微微拱手,没有道谢——他知道这不是仁慈,而是念及父亲的旧情,也是对他骨气的认可。“多谢萧王爷不杀之恩,但我依旧不会劝降。”他依旧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萧焕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无妨,本王有的是时间等。或许,等你看到赵岳的内城被攻破,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沈砚没有再接话,跟着亲卫转身走出大帐。帐外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手腕的血痕在月光下格外清晰,可他的脚步却依旧沉稳,没有丝毫动摇。
萧策看着沈砚的背影,不解地看向萧焕:“父王,您为何要对一个阶下囚如此客气?”
“客气?”萧焕冷哼一声,眼神锐利起来,“他不是普通的阶下囚,是沈伯山的儿子,更是能以五千破一万的谋士。留着他,比杀了他更有用。说不定日后,他还能成为我们对付柳乘业的棋子。”
萧策恍然大悟,随即又皱起眉头:“可若是放虎归山……”
“放心,”萧焕打断他,“本王已经派人看紧了他,他插翅难飞。而且,本王倒想看看,沈伯山的儿子,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沈砚被亲卫引至一间干净的营帐,帐内陈设简单却齐整,一张木床、一张案几,角落里还摆着一盆清水。亲卫将他安置好后,留下两名岭南士兵守在帐外,刀鞘靠在门框上,目光警惕地盯着帐门,却也不敢随意闯入——萧焕有令,不得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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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帐门关上,沈砚活动了一下依旧泛着刺痛的手腕,目光扫过帐内,确认没有暗哨后,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笑意。他看似随意地走到案几旁,抬手在虚空一拂,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质感,下一秒,一桶印着“红烧牛肉面”字样的泡面便凭空出现在案几上,紧接着,一根包装完好的三明治火腿也滚了出来,落在泡面旁。
这是他随身空间里的存货,穿越时随手塞了一箱子,本是应急用,没想到竟在敌军营帐里派上了用场。
沈砚掂了掂火腿,撕开包装咬了一口,肉质紧实的咸香在舌尖弥漫开来,连日来的疲惫仿佛被驱散了几分。他嚼着火腿,走到帐门边,轻轻敲了敲门框。
守在外面的两名岭南士兵立刻直起身,警惕地问:“沈世子,何事?”
“劳烦二位,”沈砚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吩咐自家下人,“去给我打一桶热水来,要滚烫的。”
两名士兵对视一眼,有些犹豫——萧焕只说要招待,没说要听他差遣。可看着沈砚从容不迫的样子,又想起王爷对他的特殊态度,终究不敢违抗,其中一人放下刀,转身快步走向营地的伙房方向。
另一人则依旧守在帐外,眼神复杂地盯着帐门,心里纳闷:这阶下囚怎么还这么自在?
片刻后,士兵提着一个铁桶回来,里面的热水冒着袅袅热气。他将铁桶放在帐门口,沈砚弯腰拎了进来,随手关上帐门,隔绝了外面探究的目光。
他拆开泡面桶,撕开调料包一股脑倒进去,滚烫的热水缓缓注入,面饼瞬间被烫得膨胀起来,浓郁的香味很快在狭小的营帐里弥漫开来。沈砚盖紧桶盖,耐心等待了三分钟,掀开盖子的瞬间,热气裹挟着酱香扑面而来,勾得人食欲大动。
他拿起叉子,挑起一筷子裹满酱汁的面条,吹了吹送进嘴里,筋道的面条混着浓郁的汤汁,暖融融地滑进胃里,舒服得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再咬一口火腿,咸香与酱香交织,比军营里单调的干粮和腊肉美味多了。
帐内,沈砚盘腿坐在案几旁,一边慢悠悠地吃着泡面,一边时不时咬一口火腿,神情惬意,仿佛不是身处敌军的监视之中,而是在自己的靖安王府书房里享用下午茶。热水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的眉眼,只留下一脸满足的笑意。
而帐外,青枫隘的密林里,李奎正拿着一块干硬的面饼,却怎么也咽不下去,眼前满是沈砚被俘时的模样,喉咙里堵得慌;张清鸢则靠着树干,银弩始终握在手里,眼神死死盯着镇南关的方向,凤眸里满是焦躁,连水都没喝一口;苏虎和苏熊蹲在一旁,低声商量着要夜袭救人,语气里满是急切与不安。
营地里的岭南士兵也在议论纷纷,抱怨着粮草短缺,只能喝稀粥,偶尔闻到沈砚营帐里飘出的浓郁香味,都忍不住探头探脑,满脸疑惑:这沈世子吃的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帐内的沈砚对此毫不在意,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面条,连桶底的汤汁都喝得一干二净,打了个舒服的饱嗝,将空桶和火腿包装纸随手收进空间里,不留一丝痕迹。
他拍了拍肚子,走到床边坐下,靠在床栏上闭目养神,嘴角还残留着笑意——反正有空间里的存货,就算被软禁,也能过得舒舒服服。至于外面的焦虑与厮杀,暂时与他无关,他有的是时间等待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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