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内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东段,一座气派非凡的王府拔地而起。朱红大门高达三丈,门楣上悬挂着“靖安王府”四个鎏金大字,由沈伯山亲笔题写,笔力遒劲。门前两座石狮子栩栩如生,镇守门庭,两侧分列着八名身着银甲的侍卫,身姿挺拔,目光锐利。王府内院层层递进,穿堂过廊,雕梁画栋间缀着精致的雀替与斗拱,庭院里遍植海棠与桂树,青石铺路,曲径通幽,既有王府的威严,又不失江南园林的雅致——这便是沈砚举家搬迁后的新府邸,从靖安郡到应天府,不仅是居所的变迁,更是天下重心的转移。
搬迁安顿妥当后,沈砚便把自己关进了王府的书房。这间书房宽敞明亮,西侧是整面墙的书架,摆满了从现代带来的书籍与古代典籍,东侧临窗摆着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桌上铺着上好的宣纸,砚台里研好的墨汁乌黑亮,旁边还放着一本封面奇异、纸页光滑的册子(实则是他带穿的现代政策法规汇编)。沈砚身着常服,挽着袖口,手持狼毫笔,正低头奋笔疾书,笔尖在宣纸上划过,留下工整的楷书,偶尔抬手翻一翻那本“奇异册子”,眼神扫过,便继续誊抄,脸上不见半分思索的模样——他本就懒,懒得费心琢磨新政,索性将现代成熟的政策律法稍作字词修改,直接照抄照搬。
书桌前已堆起厚厚一叠写好的文书,最上面一卷,便是《靖安军与禁卫军福利总纲》,墨迹未干:
“一、薪资待遇:全军五十万将士,按军衔分五等放月俸。士兵月俸五两白银,什长八两,校尉十五两,将军三十两,都督五十两,按月足额放,不得拖欠;
二、退役安置:服役满十年者,退役后赐良田十亩,免赋税五年;服役满十五年者,额外赐工坊一间或商铺经营权一份;伤残将士按伤残等级,放终身抚恤金,一等伤残月俸等同于校尉,二等等同于什长,三等等同于士兵,由户部专项拨款;
三、家属保障:将士直系亲属可免费入官办医院诊治,子女优先入官办学堂就读;阵亡将士家属赐抚恤金百两,良田二十亩,子女成年后由兵部优先安排差事;
四、军功奖励:战场上立功者,除原有爵位封赏外,额外给予现金奖励,一等功五十两,二等功三十两,三等功十两,当场兑现;
五、日常补给:全军将士统一配衣物、口粮、军械,每季度放一次生活用品,包括皂角、布料、鞋袜等,确保将士无后顾之忧。”
沈砚写完这一卷,随手放在一旁,又拿起一张宣纸,开始誊抄新律法。他删去了现代律法中过于晦涩的术语,保留核心条款:
“一、废除连坐之法,罪责自负,不得牵连无辜亲属;
二、保护百姓私有财产,偷窃、抢劫者,按涉案金额定罪,轻者杖责,重者流放,数额巨大者斩;
三、简化诉讼流程,各县设立县衙诉讼堂,百姓可直接申诉,官员不得推诿拖延,审结期限不得过三个月;
四、男女平等,女子可继承家产,可入学堂读书,可参与经商,不得歧视虐待女子,违者杖责;
五、打击贪污腐败,官员受贿百两以上者,革职抄家,流放三千里;受贿千两以上者,斩示众,家产充公;
六、鼓励农桑,开垦荒地者,免赋税三年,由官府提供种子与农具。”
律法抄完,沈砚伸了个懒腰,喝了口桌上的凉茶,又继续抄写改革举措。他笔下的“百姓创业扶持令”条理清晰:
“一、设立创业低息贷款,百姓凡想开铺经商、开办工坊者,可向官府申请贷款,年利率仅为三分,期限最长三年,到期无力偿还者,可申请延期一年;
二、新开办的商铺、工坊,前两年免征赋税,第三年减半征收;
三、官府统一规划经商区域,提供场地,减免租金,鼓励百姓从事餐饮、手工、纺织等行业;
四、严禁垄断经营,凡恶意抬高物价、打压同行者,重罚其款,情节严重者吊销经营权。”
紧接着是“银行设立章程”:
“一、在应天府设立中央银行,各州府设立分行,统一货币,行‘永熙通宝’,取代原有杂乱钱币;
二、银行可办理储蓄业务,百姓存款给予利息,年利率二分;
三、银行负责放创业贷款、农业贷款,由户部监管,确保资金用途;
四、规范银两与铜钱的兑换比例,严禁私人囤积货币、操纵汇率。”
而后是学堂与医院的规划:
“一、学堂分为蒙学、中学、太学三级。蒙学面向六岁至十二岁孩童,免费入学,教授识字、算术、三字经;中学面向十三岁至十六岁少年,选拔蒙学优秀者入学,教授经史、策论、算术、格物;太学面向十七岁以上青年,培养治国人才,毕业后由吏部考核录用;
二、各州府、县均需设立官办学堂,由礼部负责监管,聘请饱学之士任教,俸禄由官府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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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设立官办医院,应天府设总院,各州府设分院,各县设医馆,配备医者与药材,为百姓免费诊治,疑难病症由总院统一调配医师;
四、开办医科学校,培养专业医者,学制三年,毕业后分配至各级医院任职。”
最后,沈砚还特意加了“美食一条街规划”,显然是记着家宴上众人对杭城美食的喜爱:
“在应天府西城规划美食一条街,统一修建商铺,减免三年租金,吸引各地商户入驻,经营特色美食;
二、官府负责管理街道卫生,规范食材质量,严禁售卖变质食物,违者吊销经营权;
三、鼓励创新菜品,每年举办美食评比,优胜者给予奖金与荣誉牌匾;
四、街道两侧设置座椅、茶水摊,方便百姓休憩,打造应天府特色景致。”
夕阳西下,书房里的宣纸已堆得老高,沈砚放下狼毫笔,揉了揉酸的手腕,看着满桌的文书,满意地笑了——照抄果然省事,既周全又实用,比自己苦思冥想强多了。他起身走到窗边,对着外面的侍卫吩咐道:“去请沈太傅、苏尚书、周大将军、程元帅,再请礼部尚书王崇文、御史大夫李修远、户部侍郎赵文彬三位大人来书房议事。”
侍卫领命而去,不到半个时辰,七位长辈与大臣便陆续抵达。沈伯山、苏青庚、周霆、程定山四人走在前面,神色沉稳,身后跟着三位巩固大臣:礼部尚书王崇文,身着藏青色朝服,温文尔雅,专司教化礼仪;御史大夫李修远,面容严肃,一身正气,负责监察百官;户部侍郎赵文彬,精明干练,擅长财政民生。
“砚儿,叫我们来,可是新政有了眉目?”沈伯山一进书房,便看到满桌的文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沈砚笑着点头,示意众人落座:“父亲、各位伯父、岳父,还有三位大人,新政与新律法我已拟定妥当,劳烦你们帮忙看看,若有不妥之处,再做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