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们陆续退出大帐,各自领兵备战,帐内只剩下萧焕父子二人。萧焕望着沙盘上的落雁谷,轻声道:“沈砚世子不仅救了你,还提醒我们防备反扑,这份人情,我们得记着。”
萧策点头:“等击退赵烈,儿子亲自去靖安郡,向他道谢。”
夜色渐深,苍梧关方向传来士兵们忙碌的脚步声,一场关乎边境安危的防守战,已悄然拉开序幕。
黔南关外的夜色浓稠如墨,沈砚倚在城门西侧的老槐树下,青布头巾早已摘下,露出清俊的面容。他望着城门上摇曳的灯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指尖在虚空轻轻一拂——一道微不可察的白光闪过,六个拳头大小的黑铁圆球凭空出现在他手中,正是他早年间炼制的“震天雷”。
黑铁外壳上布满细密的纹路,顶端藏着一根极细的麻绳引信,轻轻一扯便能触,内里填装的火药混合着碎石,爆炸时威力足以掀翻战马、震碎甲胄。沈砚掂了掂手中的震天雷,眼神狡黠如狐:“赵烈,本世子好人做到底,再送你份大礼。”
他猫着腰,借着夜色掩护,快步跑到黔南关通往苍梧关的必经之路——一片地势平缓的碎石滩。这里路面凹凸不平,刚好能将震天雷嵌入凹陷处,再用松散的泥土和碎石细细掩盖,只露出一点点引信,藏在枯草之下,不仔细看根本现不了。六个震天雷被他分成三组,每组间隔三丈,呈“品”字形排列,刚好能覆盖整个路面。
埋好最后一颗,沈砚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转身钻进旁边的密林,躲在一丛茂密的灌木丛后。枝叶繁茂,既能隐蔽身形,又能清晰观察路面动静,他甚至能听到城门方向传来的隐约声响。
没过多久,黔南关内突然响起急促的铜锣声,紧接着是士兵的呼喊声、铠甲碰撞声,乱成一团。沈砚挑了挑眉,心中冷笑——果然来了。
帅府内,赵烈正对着地图怒斥将领,一名浑身是汗的死牢卫兵跌跌撞撞冲进帐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王爷!不好了!死牢里的萧策……萧策不见了!”
“什么?!”赵烈猛地转身,眼神凶狠如狼,一掌拍在帅案上,茶杯震落在地,碎裂声刺耳,“一群废物!连个囚犯都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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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弟兄们突然腹泻不止,乱了阵脚,等缓过劲来再去查看,萧策就不见了,连铁链都被撬开了!”卫兵瑟瑟抖地解释。
赵烈脸色铁青,瞬间咬牙切齿:“好个萧焕!竟敢派人潜入黔南关救人!肯定是他派来的死士搞的鬼,用泻药扰乱守卫,趁机劫走了萧策!”他眼中怒火熊熊,显然认定是萧焕为了救儿子布下的计谋,压根没往靖安王世子沈砚身上想,“萧策刚逃不久,必定往苍梧关方向跑!传我命令,让李将军率一千轻骑,立刻出城追击,务必把萧策给我抓回来!死活不论!”
“末将遵命!”一名将领应声冲出帐外,片刻后,城门缓缓打开,一千名身着银甲的轻骑疾驰而出,马蹄声踏碎夜色,直奔碎石滩的方向——正是沈砚埋雷的必经之路。
密林里,沈砚透过枝叶缝隙看着疾驰而来的骑兵,嘴角的笑意愈浓郁,手指轻轻搭在身旁的树干上,静待好戏开场。
马蹄声踏碎碎石滩的寂静,领头的李将军手握长枪,目光锐利地扫视前方,身后的一千轻骑紧随其后,马蹄扬起的碎石飞溅。就在前锋骑兵踏入震天雷埋伏圈的瞬间,“轰隆——!”一声巨响骤然炸响!
黑铁圆球炸开的瞬间,火光冲天,碎石混合着火药碎片如同暴雨般横扫而出,最前排的三匹战马瞬间被掀翻,骑兵连人带马被炸得血肉模糊,残肢断臂飞溅落地,惨叫声刺破夜空。不等后续士兵反应过来,第二颗、第三颗震天雷接连引爆,“轰隆!轰隆!轰隆!”爆炸声此起彼伏,如同惊雷滚地,火光将整片碎石滩映照得通红。
冲击波掀起漫天尘土,马匹受惊狂躁嘶鸣,有的挣脱缰绳四处冲撞,有的直接被爆炸掀飞,骑士们要么被甩落马背,要么被飞溅的碎片刺穿甲胄,瞬间倒地不起。李将军刚想勒住战马下令撤退,第四颗震天雷就在他马前炸开,剧烈的冲击力直接将他连人带马炸得粉碎,鲜血混着碎肉溅在周围士兵的脸上,惊恐的呼喊声被后续的爆炸声彻底淹没。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一千名轻骑便在连环爆炸中死伤殆尽,碎石滩上尸横遍野,战马的悲鸣、士兵的残喘渐渐平息,只剩下刺鼻的火药味和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火光渐渐减弱,留下一片狼藉。
爆炸的巨响如同惊雷,顺着夜风分别传到了数十里外的苍梧关和黔南关。
苍梧关中军大帐内,萧焕正与将领们核对布防细节,突然听到西北方向传来的连环巨响,地面甚至微微震动。众将领面面相觑,萧策刚要起身,萧焕却已抬手按住他,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指尖轻轻敲击帅案:“不用猜了,是震天雷的声音。”
“震天雷?”萧策眼神一亮,瞬间反应过来,“爹,是沈砚世子之前给我们的那种?”
“除了他,谁还有这等厉害的火器?”萧焕笑着点头,想起之前攻打苍梧关时,正是靠沈砚赠予的震天雷炸开了敌军的坚固城门,才一举拿下关隘,“看来是赵烈派去追击你的骑兵,踩上了沈砚埋下的雷。这小子,救了人还不算,还顺手帮我们断了赵烈的一支精锐。”
众将领闻言,纷纷抚掌大笑:“沈世子好手段!这下赵烈可要元气大伤了!”萧策脸上也露出感激之色,愈觉得沈砚深不可测。
而黔南关内,赵烈刚怒气冲冲地吩咐士兵加强城防,突然被震天动地的爆炸声惊得浑身一震,茶杯再次从手中滑落,摔得粉碎。他猛地冲出帅府,抬头望向城外西北方向,只见那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爆炸声的余波仍在空气中震荡。
“怎么回事?!那是什么声音?!”赵烈揪住身旁一名卫兵的衣领,眼神凶狠如兽,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慌乱。
卫兵吓得浑身抖:“王……王爷,好像是……是李将军追击萧策的方向传来的!”
“追击的军队?!”赵烈瞳孔骤缩,心中咯噔一下,“一千轻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是萧焕设下的伏兵?还是他们有什么新式武器?!”他来回踱步,脸色煞白,原本的怒火瞬间被恐慌取代——他万万没想到,萧焕不仅能救出萧策,还能在半路设下如此恐怖的埋伏,一千轻骑几乎是他麾下最精锐的力量,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
“快!派斥候去查!立刻去查清楚到底生了什么!”赵烈嘶吼着下令,声音都带着颤抖,往日的沉稳全然不见,只剩下满心的不知所措与惊惧。
密林里,沈砚看着碎石滩上的惨状,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转身悄然离去。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既帮萧焕削弱了赵烈的兵力,又让赵烈误以为是萧焕的手段,彻底搅乱这盘棋,而他,则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岭南军大营的气氛正热烈,士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着碎石滩上的惊天巨响,眉宇间满是振奋。沈砚一身青布劲装,缓步穿过营道,沿途士兵见了他,纷纷恭敬地行礼——毕竟能悄无声息端掉赵烈一千精锐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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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大帐的门帘被卫兵掀开,沈砚昂走入,帐内烛火通明,萧焕正与几名将领谈笑风生,见他进来,立刻起身相迎,脸上笑意浓厚:“沈世子,快请坐!”
沈砚抬手拱了拱,目光扫过帐内,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开门见山:“萧王爷,恭喜你少了一支追兵,我这趟差事办得还算漂亮吧?你打算怎么谢我呢?”
“自然是要好好答谢!”萧焕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转头对亲兵吩咐,“把东西端上来。”
片刻后,两名亲兵捧着一个沉甸甸的红木锦盒走进来,放在案几上。萧焕抬手掀开盒盖,瞬间,耀眼的金光铺满整个桌面——两千两黄金整齐地码在盒内,锭锭饱满,纹路清晰,足以晃花人的眼。
“沈世子救了策儿的性命,又帮我军重创赵烈精锐,这份恩情,本王没齿难忘。”萧焕指着锦盒,语气诚恳,“这里面五百两黄金,是本王的一点心意,多谢世子出手相助;剩下的一千五百两,本王想向世子买些方才那能出巨响的‘震天雷’,不知世子可否割爱?”
沈砚挑眉,伸手掂了掂一块金锭,入手冰凉沉重,他轻笑一声:“萧王爷倒是直接。五百两谢礼我收下,至于震天雷……”他顿了顿,眼神狡黠,“一千五百两,我给你三十颗,够你再给赵烈送几次‘大礼’了。”
萧焕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连忙道:“好!成交!有了这些利器,下次对阵赵烈,我们胜算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