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小院内,叶凡缓缓睁开眼。
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刚收功的胳膊还带着酸麻,没有前几天那种“气血往经脉里冲”的热乎劲。
他悄悄拧了下眉头,心里头沉得闷。
距离炼化血参、真正踏入淬体境一重,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还记得刚突破那会儿,浑身的力气跟憋了十几年的泉水似的,一握拳头就能感觉到筋肉在跳,连走路都觉得脚步轻了。
可现在呢?
那股劲早散得干干净净,只剩浑身滞的感觉——就像身上裹了层没拧干的棉花,连引导元气都要费半天劲。
他低头看了眼脚边的混沌衍化鼎。
鼎身蒙着层灰,纹路都快看不清了,可还在兢兢业业地“干活”:慢悠悠吞着空气里那点稀薄得快抓不住的天地元气,连晚上洒下来的太阴月华都没放过。
每次运转功法,叶凡都能感觉到鼎里反哺的那丝精纯能量——顺着经脉流遍全身时,经脉会暖乎乎的,神魂也能稳一点。
可这点好处,太细微了。
细得跟针尖上挑的糖似的,根本不够塞牙缝。
“不够。”
叶凡低声吐了两个字,声音里裹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
“远远不够!”
他想起之前靠血参修炼的日子。
那时候一打坐,鼎里的气血精华就跟开了闸的水似的往身体里涌,修为涨得肉眼可见,跟坐马车似的呼呼往前冲。
现在倒好,连步行都算不上——跟拄着拐棍在泥地里挪步似的,每往前一点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
两者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淬体境本就是“靠能量堆出来”的境界啊。
引气淬体要靠元气磨筋骨,打熬气血更得靠海量能量撑着,可现在就靠天地间这点自然元气……
叶凡扯了扯嘴角,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就是杯水车薪。
他不是没试过挣扎。
之前故意加大引气力度,想让鼎多吞点元气,结果鼎本身就是破的,吸力早定死了,再使劲也没用。
反倒耗得心神虚,最后头晕眼花地栽在蒲团上,半天缓不过来。
他还试过“死磕”——从早上坐到天黑,除了喝口水没动过。
可身体吸收能量有上限,到了后半晌,就跟袋子装满了似的,再往里头塞东西只会憋得难受。
白坐一天,修为半点没涨,还落得浑身酸痛。
“呼……”
叶凡长长吐了口气,那口气里都带着无奈的闷意。
他能清晰感觉到,修为几乎停了。
淬体境一重的境界是稳了,可想冲第二重?
按现在这度,没几个月,甚至半年都别想。
“几个月?”
叶凡的眉头拧得更紧,指节攥得泛白。
他等不起!
林家现在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
表面安安静静,底下早跟翻了的油锅似的——林宏看他的眼神,每次都跟要吃人似的,上次在演武场故意撞他,还冷笑着说“废物站着都占地方”。
还有林福,更是明里暗里地坑他。
上次领月例,林福磨磨蹭蹭半天,最后扔给他几个铜板,阴阳怪气地说“也就这点钱配得上你”,气得他差点当场动手。
这俩人就跟饿狼似的,盯着他呢。
还有林清雪。
虽说上次用突破的事压下了退婚,可她看他的眼神还是冷的——那纸退婚书,就跟悬在头顶的刀,说不定哪天就落下来。
外头还有黑云寨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