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快到了,天黑得跟泼了浓墨似的,风刮在脸上有点疼,还带着山林里的潮气。
树叶子被吹得“哗啦啦”响,月亮躲在厚厚的云里,连个影子都不肯露——这天气,正好适合摸黑干活。
山林深处的一块空地上,二十一个人跟石头似的蹲着,气息收得死死的,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慢。白天歇了大半天,这会儿每个人眼里都透着股劲儿,手里的武器攥得紧紧的。
叶凡蹲在最前头,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目光扫过四个小组的队员,声音压得比蚊子叫还低,却每个字都听得清:
“按之前说的来,别出岔子。”
“甲组,林莽你带弟兄们钻到侧面山林,找个能瞅见粮草堆的地方,等我放火箭就动手,箭往易燃的地方射。”
“乙组盯着马厩,甲组一闹起来,你们就摸过去,火油和爆裂符别省着用,动静越大越好。”
“丙组分两路,把东西两侧的巡逻哨清了,别留活口,也别弄出声音。”
“丁组跟我走,先解决外围的暗哨,再盯着屠刚的帐篷。”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记住,不管遇到啥情况,别恋战,打不过就撤,集合点在北边的老槐树下。”
“明白!”
队员们低低应了一声,没人多话——这会儿多说一句,都可能暴露。
林莽率先起身,带着甲组的五个人,猫着腰钻进旁边的灌木丛,身影没一会儿就融进了黑暗里,连草叶晃动的声音都压得很轻。
乙组、丙组也跟着动了,跟散开来的影子似的,朝着各自的目标摸去。
叶凡最后看了眼队员们消失的方向,才对丁组的四个弟兄递了个眼神,率先往前挪——他的脚步很轻,脚尖点地,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连地上的落叶都没出“沙沙”声。
刚走没几步,他就把神鼎的感知打开了——跟铺开的网似的,周围几十步内的动静全收进脑子里:东边五步有只兔子在啃草,西边十步有只虫子在爬,还有远处暗哨那边传来的“哈啊”声——是哨兵在打哈欠。
“前面三十步,灌木丛后头有俩暗哨,靠在石头上聊天呢。”叶凡回头对丁组的队员比了个手势,意思是“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解决”。
四个队员赶紧点头,往旁边的树后一躲,眼睛盯着四周,手里的匕拔了出来。
叶凡猫着腰往前挪,身子跟贴在地上似的,借着树影和灌木丛的掩护,一点点靠近。
离着三丈远的时候,他能清楚听见那俩哨兵的话:
“妈的,这破夜班真熬人,等抢完矿场,老子非得找个酒馆喝到天亮。”
“别做梦了,屠老大说了,这次完事还有别的活儿,哪有时间喝酒。”
“别的活儿?啥活儿比抢矿场还重要?”
“谁知道呢…问多了没好果子吃,你忘了上次问得多的那个兄弟,现在还没影儿呢?”
那哨兵的声音里带着点怕,话刚说完,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头往石头上靠了靠,眼睛都快闭上了。
叶凡心里暗笑:这警惕性,跟没设防似的。
他深吸一口气,身子突然往前窜——度快得跟一道影子似的,几乎没带起风。
那俩哨兵刚觉得眼前晃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道黑影到了跟前。
“谁?!”
左边的哨兵刚想喊,嘴还没张开,就觉得脖子上一凉——叶凡的右掌已经切了过来,指尖带着点淡白的劲气,“咔嚓”一声轻响,喉骨直接碎了。
右边的哨兵更惨,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叶凡左掌跟刀似的,直接戳在他的心口,劲气透进去,瞬间就没了气息。
前后不到三息时间,俩哨兵就软成一滩泥,倒在石头后面,连哼都没哼一声。
叶凡赶紧把尸体拖进灌木丛深处,用落叶盖好——别等会儿被巡逻哨现,坏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