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後奚琪涂过药但效果不大,据说激光美容可以去掉,但激光美容不仅疼,也只能去掉在皮肤表层的疤痕,子宫上的疤痕目前现有科技手段都无法去掉。
奚琪不想忍受美容的痛苦,又觉得没什麽用而且只在比基尼的位置,内裤一穿谁都看不到就没祛疤。
没想到今天俞景然会把他的内裤半褪,露出那道疤痕。
那道像是蜈蚣一样的疤痕,已经从最开始的深红色变成现在的浅棕色,有些地方颜色已经浅得肉眼看不到。
有细微的呼吸擦过他剖宫産的疤痕。
他有点痒,忍不住低头看去。
俞景然看着那道剖宫産的疤痕,目光前所未有的专注认真,好像他的那道疤比任何学术问题都值得钻研。
奚琪不是很想让人看他之前剖宫産的刀口,好像隐私被彻底摊开在别人眼前,他忍不住轻轻捂着俞景然的眼睛说:“别看了,也不好看。”
俞景然把奚琪的手拿下来握住,随後在奚琪的疤痕上轻轻吻了一下。
一个郑重又格外轻柔的吻。
俞景然用手指抚摸过那道长约十几厘米的疤痕,哑着声音问:“疼不疼?”
奚琪如实回答:“早就不疼了。”
“那当时呢,疼不疼?”
“做手术的时候不疼会打麻药。”奚琪回忆道:“手术後恢复的时候有些疼,後面就不怎麽疼了。”
其实印象中还挺疼的,一开始坐起来都困难,下地走两步就像是酷刑一样,但後面第三天就基本好了。
手术後一周除非翻身坐起有点疼,其他时候就跟没事人一样。
俞景然还记得葛琦说的话,一字一句清楚地记得,“现在还会不会难受?”
“不会了。”
刚剖完一年的时候,他还会觉得伤口偶尔有些痒,现在没有任何感觉,不是洗澡的时候看到,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剖过。
当然,怀孕前他也从没想过怀孕期间和生的时候会有这麽多事情和难关。
想到的话,或者知道的话他可能就没勇气生了。
当初真的是一拍脑门,再加上父母也支持,他就去生了。
俞景然帮奚琪把裤子穿好,拉链重新拉上,牵着手一起坐在沙发上。
奚琪不敢看俞景然是什麽表情,聪明如对方,一定听到葛琦的话就能想明白一切。
如果可以,他现在不想跟俞景然独处,但情况无法控制。
俞景然握住他的手,摩挲着他的手背轻声问道:“白白的生日是哪天?”
“三天後。”
“我记得你是十二月下旬离开,是不是那个时候已经怀孕了?”
奚琪:“……”
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但逃避终究不是一种积极的态度。
他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勉强承认道:“是的。”
接着他就听到俞景然又问:“你当初忽然离开,是不是因为已经怀孕了?”
奚琪说不出话,甚至不太敢看俞景然的表情,只好点头。
“觉得我讨厌小孩,害怕我反对?”
这个问题上,奚琪罕见地摇头。
“不是。”奚琪说:“我知道你是很讨厌小孩,但如果我真的想生你也不一定会怎麽样,毕竟你不是极端分子,但我就是觉得……”
他有点说不下去了。
当时的心情很复杂,首先孩子是他自己要生的,跟俞景然没关系,其次俞景然不喜欢小孩,他不想勉强一个人去承担另外一个小生命的重量。
反正他家庭条件好养得起,就打算离开自己养,想让这段过去成为俞景然心中一段微不足道的感情经历。
而且俞景然当时还是个穷学生,让一个本来就不喜欢孩子不想要孩子的穷学生去养个小孩,真的很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