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喜欢……他读着读着就会睡着的呆样子……
不过今天的季昭,剧本越读越精神:“逼仄的暗巷,他将她护在墙角,夜色中有人疾奔,有人厉声呼喊,就在近处,还有零星枪声……但那些程舟统统听不到。他红着眼,在黑暗中努力辨认着沈怡秀致的五官,冰凉的手指捧住她的脸,「小怡,嫁给我。」他说着,埋头吻——吻下去?”
季昭愣住了,茫然看向闻寒:“怎麽还有吻,吻戏呢?”
“有吻戏怎麽了,不是很正常?”闻寒语气稀松平常道。
对哥哥来说很,很,很正常吗?
季昭不知为何,更别扭了——可他又没有别扭的正当理由,委委屈屈看了闻寒一眼:“这样不,不利于胎教……”
怎麽不利了,他“怀”的是尊菩萨吗,见不得人间“龌龊”?
闻寒想着,看一眼季昭别别扭扭的样子,忽然反应过来什麽,含笑扫他一眼:“都有借位的,不会真的亲到。”
“那,那也……不好。”
呵,真是“成长”了,从前大方得很,从不干预他挑选剧本,还说他演什麽戏他都不介意。
原来不是真的“不介意”……
闻寒眼里笑意更浓,淡淡看着他,平平静静问:“我在剧里叫什麽名字?”
“程良。”季昭立即答——这可难不住他,他对哥哥的戏可熟了——等,等等……他垂头看了眼手上被捏皱的剧本,找到那几行刚读过的文字,仔细辨认了眼:程,程舟?
太好了!搞错了!
等等……搞错了?
他看了眼闻寒,红着脸垂下头去。
呜呜,他从前不这样的,都怪车祸伤他脑子……
快找找地上有没有缝……
*
第二天一早。
闹钟准时响起,但季昭迟迟睁不开眼。
昨晚他偷偷拿走闻寒的剧本,熬了小半夜,把剧本从头到尾研读了一遍,确认了闻寒的戏份没有少儿不宜的部分,这才安心睡觉。
结果入睡後不停在做梦——他最近时常这样,一入睡梦就接连不断,而且梦境特别真实,就像真真正正发生过一样,他每次梦里都觉得这些事很重要,要记得,可醒来……又全都记不住。
翻了个身,趴在被窝里拱成一只小山包,把昏昏沉沉的头往枕头里埋了埋,季昭还是艰难地伸出手来,关掉闹钟,缓了缓,慢吞吞从床上爬了起来。
揉着眼睛走出房间,他一眼看到坐在茶几前的闻寒——哥哥侧对着他,手里拿着只小瓶子,正倒出什麽来一口吞下。
阿普唑。仑。
季昭脑子里立即浮现这个名字。
他怔了怔,默默放下手,攥紧手指。
“起来了?”闻寒听见动静,转过头来,见他对着自己手上的药瓶发呆,晃了晃,“维生素片,要吃吗?”
哥哥又骗人了。
他敢吃,他真敢给吗?
可哥哥不想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季昭懂,且乖乖配合:“不吃,谢谢哥哥。”
不吃就不吃吧,闻寒没强求:季昭那营养课没白上,一日三餐安排得当,他又不像自己需要减肥丶需要维持“厌食症”人设,顿顿敞开了吃到饱,从食物中摄取的维生素应该也够了。
刚这麽想,早餐时,闻寒就发现季昭似乎胃口不佳。
“不舒服吗?”担心他生病,闻寒贴了下他额头。
季昭摇摇头,他身体挺好,就是心里装着事儿——他在想能做些什麽哄哥哥开心。
想得太投入,睡眠又不足,一天都神思不属的。
“怎麽了?”闻寒注意到他走神,趁他跟进更衣室陪他换衣服时,双手捧住他的脸,好玩似的搓了搓,“昨晚没睡好?困就去车上睡会儿。”
“不困。”季昭摇头,红着脸挣脱开他的手,把他换下的衣服接过来。
化妆师过来检查造型,闻寒没再说什麽,倒是对方说话了:“寒哥,下场戏有扭打,衣领可能会扯开,您的首饰能不能先交给工作人员保管,免得穿帮。”
闻寒点点头。
这是应该的,是他疏忽了。
他摘下脖子里的项链,看了季昭一眼,努力忽略某段让人心梗的回忆,把项链连同串着的三枚戒指交到季昭手上:“帮我保管一下。”
季昭看了眼戒指,倒是不出神了,老大委屈——
哥哥还贴身戴着它们……
可恶,明明最近上位计划稳步实施,他都时时刻刻黏在哥哥身边,占据哥哥视线了……还是不能打败狗男人吗?
季昭满腹心酸,送闻寒去拍戏後,独自找了个角落,从身後斜背的帆布挎包里掏出平板——闻寒说自己用不上,从法国回来後就把这平板送他用了——他打开平板,找出文档,决心仔细检查一下他的计划,看看是不是有漏洞……
他看得投入,边看边思索,边慢吞吞打字修改,一套更为全面丶更为系统丶更为老谋深算的“上位计划2。0版”逐渐成型。
正改得亢奋,前方拍摄人群忽然一阵骚乱,他下意识擡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