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茶盏端到书房门口,就见萧玦的身影从回廊那头过来,朝服还没换,墨发用玉冠束着,脸色却比往常冷了不少,眉峰微蹙,连眼神都带着几分疏离。
阿砚连忙迎上去,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雀跃:“殿下,您回来了。”
萧玦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没像往常那样伸手揉他的头发,径直越过他进了书房,留下阿砚僵在原地,手里还捧着温热的茶盏。
总觉得萧玦今日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跟着进了书房,把茶盏轻轻放在萧玦案前,指尖碰了碰杯壁,确认温度刚好。
萧玦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目光落在案上的奏折,语气听不出情绪:“阿砚泡的茶,还是这麽香甜。”
阿砚瞬间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像个得到夸奖的孩子,眼睛都亮了些:“殿下喜欢就好,奴再给您续。”
“不必了。”萧玦放下茶盏,翻开奏折,“我还有事务要处理,你在外面候着吧。”
阿砚的笑容僵了僵,只好应了声“是”,轻手轻脚地退到书房外,守在廊下。
日头渐渐升高,府里的侍从往来忙碌,偶尔有人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勉强笑一笑。
萧玦这一整天都没再叫他进去,连午膳都是让侍从端进书房的,那份刻意的疏远,像根细针,轻轻扎在阿砚心上。
直到傍晚,天边染了层橘红,书房的门才终于打开。
萧玦站在门口,朝服已经换成了常穿的墨色锦袍,语气比白天缓和了些:“阿砚,去城西买盒桂花糕回来,我想吃。”
阿砚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是!奴这就去!”
他知道城西远,一来一回要走两个时辰,此刻去怕是要摸黑回来,可他没犹豫,转身就往府外跑。
只要萧玦还需要他,那份莫名的疏离,好像就不算什麽了。
他没敢用轻功,只能撒开腿往前跑。
等跑到城西,掌柜的刚要关门,见他急急忙忙的模样,还是把最後一盒桂花糕给了他。
阿砚揣着油纸包,又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天彻底黑透时,才走到离王府还有两条街的僻静小巷。
巷子里没挂灯笼,只有月光漏过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
阿砚刚拐进巷口,突然觉得後颈一凉,是杀气。
他脚步猛地顿住,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的桂花糕,还没等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就从墙头上跃下,手里的弯刀泛着冷光,直刺他的胸口!
阿砚的身体比脑子快,侧身一躲,弯刀擦着他的衣摆劈在地上,溅起一片碎石。
他心里一沉,刚要擡手格挡,却突然听见巷口暗处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那节奏丶那力度,他太熟悉了,是卫凛!
还有埋伏的人……
阿砚瞬间明白过来,这不是真的刺杀,是试探!
他猛地收起刚要擡起的手,故意往後踉跄了两步,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喊完,他转身就往王府的方向跑,脚步慌乱,故意露出破绽。
黑衣人在後面紧追不舍,弯刀几次擦着他的後背划过,却没真的伤到他。
巷口暗处,卫凛攥着剑的手青筋暴起,身旁的暗卫急得压低声音:“头儿!再不出手,阿砚就要被追上了!”
卫凛额角冒出冷汗,目光死死盯着阿砚逃窜的背影。
刚才阿砚躲开第一刀时,动作干净利落,绝不像普通人,可现在又只顾着跑,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还是阿砚在装?他咬了咬牙:“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