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唐拂衣问。
冷嘉良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怎麽死的?”
“急病,死在值班室,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尸体都凉了。”冷嘉良答,“此事医官验过,司医署应当会有档案,你们随时可以去查。”
“什麽时候死的?”
“两天前。”
两天前。
唐拂衣在心里重复了一下这个日期。
是夏荷呈上证据那日。
是灭口麽?
尽管夏荷进宫时并没有刻意避开人,但当时整个屋子里只自己丶陈秀平丶夏荷和左嫣然四人,她手中有证据这件事情并没有传出去,若是灭口,凶手又是如何知道这一信息并且提前下手?
若并非灭口,又为何偏偏正好撞在了这个日子?
唐拂衣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太多奇怪的信息零星的散落在脑子里,撞来撞去,却始终找不到一根能将他们串联起来的绳索。
她本能的觉得自己漏掉了什麽,又怎麽都想不起来。
“怎麽说?”葛柒柒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将锤子收好,走到了唐拂衣的身边。
“再找找吧,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什麽别的。”唐拂衣回过神来。
葛柒柒没有异议。
二人又在牢房中四处找了找,没有再找到别的线索,便决定先回千灯宫,将情况禀报给陈秀平再定夺。
唐拂衣走出牢房,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右手边不远处竟是一块石壁。
“冷嘉良。”她忍不住喊了一声,“黑狱这里就到底了?”
“是啊。”冷嘉良将门锁了,随口回道,“怎麽,你这都不知道,两年白住了?”
唐拂衣沉默了,她确实从未注意过自己所在的牢房竟然已经是黑狱的最深处。
她走了两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块石壁,火光造成的阴影如同一只贴在墙上的鬼怪,唐拂衣看着,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脚下坑坑洼洼地地面一路向上,黑狱除了这一条路外,只有两条分支分别通向两间刑房。男人惨叫从方才开始就没有停止过,他的嘴似乎是被什麽东西塞住了,只是从喉咙里挤出含着血的悲鸣,万分凄厉。
在场的两人都已经对此见怪不怪,只有葛柒柒不满的皱了眉:“谁啊,叫这麽难听。”
“就是那位,刚送来的刺客。”冷嘉良连忙道。
“哦……”葛柒柒道,“惊蛰在吗?”
“这……”冷嘉良想了想,“人刚押过来地时候并没有见到惊蛰姑娘。”
“应该不在吧。”唐拂衣道,“夫人让她明日一早亲自去城外查案子,现下应该是在休息。”
葛柒柒瞥了唐拂衣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屑,问她:“你怕不?”
唐拂衣微微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葛柒柒是在问自己怕什麽。
“怕的话你就和冷典狱在外头等着,我去看看。”她说着,也不等其他人应答,直接迈步走向刑房地方向。
唐拂衣这才明白她是在问自己怕不怕看审讯的场面,她连忙跟上,冷嘉良自然也不敢就这样放着他们二人独去,只能也屁颠屁颠地跟在了最後。
近了。
男人地惨叫越发清晰,血腥味也越发浓郁。
与黑狱的其他地方不同,燃烧地火把将狭小地空间照的亮堂堂地,石壁上映出那人被绑在架子上不断挣扎的影子,还未见真实景象,已觉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