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最开始是不敢说,後来是没有机会……
“娘的意思是,当年在火场中擡出的焦尸并非先四殿下的小儿子,真正的萧安并没有死,而是被人所救,一直被藏在崇州?”
“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测和怀疑。”陈秀平颔首,“那男子的年纪在二十岁上下,推断一下,小公子若在世,也确实应当是这个年纪。”
“那……那……那要怎麽……办?”苏道安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向来不喜欢也不太擅长思考这些事情,加上当年那场宫变发生时她也不过十三岁,入宫前大多数时候她混在轻云骑中到处“玩儿”,对朝中之事更是不甚了解。
而今忽然从陈秀平口中得知这麽一个重磅消息,脑中一时间一片空白。
陈秀平伸手,示意她将玉佩还给自己,又将点心和茶水往苏道安那边推了推。
“不用太过担心,此事与你关系不大。你也不必想太多,我自会与你外祖商议。”她安慰道,“原本我不想告诉你,但庄生晓梦一事可能与冷家有关,若再牵扯上先四皇子,那便是复杂一些。”
“惠妃冷清怀是冷氏长女,虽说身在後宫应该闹不出什麽大事,但若是可以,你还是尽量离她远些,凡事都多留个心眼,知道吗?”
“哦……”苏道安噘着嘴慢吞吞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陈秀平见她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忍不住失笑。
“没事,开心些,又不是天要塌了。”她伸手揉了揉自家小女儿的脑袋,“再说,就算天真的要塌了,也有我和你父亲撑着,再不济也还有老大他们几个,怎麽都砸不到你头上。”
“我们涉川就开开心心的,知道吗?”
“我没有不开心呀,娘。”苏道安道。
“还没有不开心呀,离得嘴巴翘得都能挂两个油瓶了。”陈秀平说着,果然见苏道安一下子从榻上蹦了起来。
“娘!我哪有!”她跺了跺脚,娇声道。
陈秀平轻笑了两声,又被苏道安红着脸制止。
“娘!你不许笑了!不许笑了!”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陈秀平摆了摆手,“快再多吃些吧,我去看看海棠回来没有,到时候多包些给你带回宫里去。”
苏道安闻言,才又乖乖坐了下来,继续拿起盘子里咬了半块的雪花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母女二人又聊了些体己话,日暮西山时,陈秀平将苏道安送到了宫门口。
尽管不舍却也是无奈,母亲的百般嘱托,苏道安都一一应下。
小满左手右手头提满了纸包,两人走到半道又随便拉了个宫女帮忙,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千灯宫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了一半。
苏道安随手赏了一颗银珠,那宫女喜笑颜开地谢了恩,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小姐,就提几个东西这麽点路你就赏这麽多,也太浪费了。”小满跟在身後嘟囔了一句
“哎呀,我们小满长大了,都会管账了。”苏道安一面开着玩笑一面往里走,“进了宫不能叫小姐,要叫公……”
“公主!公主您终于回来了公主!”
苏道安方才踏进宫中半步,便见一人匆匆向自己跑过来,正是千灯宫的宫女阿珠。
只见她发间凌乱,面带焦急,气喘吁吁,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样。
“怎麽了阿珠?出什麽事了?”小满从苏道安身後探出半个身子问了句,又忽然“呀!”地叫了一声,将手里头的纸包往地上一放,快步跑到院子中的一处蹲下。
“这灯怎麽成这样了!这是谁干的!”她一面气问,一面望向苏道安,“公主你看!”
苏道安望向拿出,只见一盏宫灯摔落在草地上,骨架散了一大半,一看就是被人踩过。
小公主的脸上几乎是瞬间就爬满了心疼和愤怒,撇着嘴皱着眉看向阿珠。
阿珠在千灯宫两年,一看苏道安这个眼神便能领会她的意思,连忙又开口道:“公主,今日午後,就是您出宫去送大将军的时候,罗尚刑带了大昭寺的人来,说惊蛰姐姐涉嫌谋害公主,将她带走了。”
“惊蛰?”小满惊讶出声,也顾不得手中刚捡起来的宫灯碎片,只是又急问道,“惊蛰怎麽可能谋害公主?”
“这……”阿珠面露难色,“公主,大昭寺的那些官爷过来都带着刀,奴婢也不敢多说什麽,只是在他们走的时候问了一嘴罗尚刑身边的宫女,说好像是公主前阵子去青崖关路上发生的事儿。”
“路上?”
小满有些疑惑地望向苏道安,却见苏道安亦是一脸茫然。
但她明白此事问阿珠肯定是问不清楚,未有过多的纠结和犹豫,苏道安转身快步往尚宫局去,小满连忙吩咐阿珠点灯,而後迅速跟上。
苏道安一路连走带跑,引得路过的宫女侍卫好奇回头,到了司刑局,罗尚刑本人恰好就在局中,几句话的功夫,就问了个清楚明白。
再甫一思索,苏道安转身不由分说就往距离司刑局不远的尚宫处去。
到了尚宫处,才发现葛柒柒人已在门外,但她如今的官级在唐拂衣之下,唐拂衣不放人,她也进不去主殿,本想着在此处等着总能等到对方出来,如今远远见到苏道安,倒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迎了上去。
苏道安向她点头示意,径直往里头走去,两边的侍女还想着阻拦,方才上前半步,便被苏道安瞪了一眼,瞬间不敢再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