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险她害怕自己找不到苏道安,更怕自……
“说得好!”
身後忽有一人高喊,而後闻一声撕鸣。
唐拂衣没有回头,直到那人策马到自己身侧翻身而下,她才微微侧目——那是一名约莫十多岁的少年,玄甲上亦有金鳞,看得出并非是普通小卒。
“父亲。”那少年单膝跪下,唤了一声。
“此前我们不知小五的下落,不得已才选择放弃搜寻,但如今这位姑娘既然已经带来线索,自然是没有不寻之理。”
“更何况区区三天,于我轻云骑而言又有何难!”他中气十足,言语间难掩傲气,“父亲,不如就让儿子带人随这位姑娘同去,儿子向您保证,带去多少人就带回来多少人,绝不让将士们白白牺牲。”
风过空谷,浓云掩月,周遭安静异常。
未过多久,只听那苏栋轻叹了口气道:“你去吧。”苍老低沉的声音中多了几分郑重,“这位姑娘,若真能将涉川带回来,哪怕只是……尸体,苏某必将重谢。”
唐拂衣认真的看着苏栋,应了一声:“是。”
“走。”身边的男子唤了一声,“你随我回营地,我现在就去点兵。”
“好。”唐拂衣没再犹豫什麽,与那人一道策马而去。
“继续走。”苏栋目送着那二人远去,才转身下令,“先回燕仪。”
“是。”队伍中人齐声回应。
身披玄甲的女人骑马到惊蛰身边,问她:“这人什麽来头?”
这个女人看起来比惊蛰要大上不少,马尾高束在脑後,额前没有一丝碎发,大约三十多岁的模样。
“公主从黑狱里捞出来的。”惊蛰还怔愣着,擡头看了那马上的女人一眼,答道,“说是当年南唐和靖公主的陪嫁侍女。”
“侍女?”那女人似有些惊讶,“一个侍女这麽厉害?”
“……”惊蛰抿了抿嘴,似乎是也有疑惑,却并未回答。
“你在千灯宫与她共事这麽久,竟也没察觉出她这般厉害?”那女人又问。
“……”惊蛰的面上浮现出尴尬之色,但她从前到确实从未见过唐拂衣如此强势的模样。
她方才面对苏栋说的那些话,每一句几乎都是足以让她被拖出去斩首的地步。
就连身边人都为她捏了把汗,可她并没有撕心裂肺,也没有什麽过激的言语,仅仅是站在那里,气势竟也不输苏栋多少。
回想起片刻前的场景,惊蛰甚至还有些恍惚,这姑娘从前在千灯宫的时候,分明不是如此模样。
“行了别想了,不论怎样都是好事,你回去等着吧。”中年女人拍了拍惊蛰的肩膀,“我走了。”
“嗯。”惊蛰点点头,她看着女人策马追赶队伍,忍不住又大喊了一声:“注意安全!”
“放心吧!”
清亮地声音自远处传来,在这山谷间回荡。
惊蛰看着一人一马的身影快速变小而後消失,也上马快速往回赶。
与此同时,唐拂衣与那少年已经飞奔到了青崖关外的营地,她已经知晓了那人的身份,正是苏家四公子,苏知乐。
山中气候多变,如今这个温度也不会觉得热,到了高处夜里甚至还会觉得寒冷。
唐拂衣找班鸿要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和一件易于穿脱的厚斗篷,又揣了火石和一些食物,带了几样工具,准备好後从帐篷出去,苏知乐已经组织好了人马,等在了外头。
不多不少,连他自己刚好五十人。
而他身边一人一身轻装,短发束于脑後,腰间一排木格,不是葛柒柒又能是谁?
“惊蛰留下接应,我跟着去。”她见到唐拂衣走过来,开口简单解释了一句,“不添麻烦,我就在山下守着。”
唐拂衣点了点头,她明白葛柒柒的用意。
未多言语,衆人点了火把,跟着唐拂衣连夜上了路,破晓时分,便又回到了顾长清的那间小屋前。
唐拂衣本想麻烦顾长清带路,却不想顾长清似是出了远门。
不仅屋中无人,还有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
“是尸臭。”葛柒柒皱眉道,“你说的这位顾道长真的是个道士?”
唐拂衣愣了愣,以葛柒柒的医术向来是不会误判,但她所见到的顾长清,确实不像是一个心怀不轨之人。
但此刻却没有时间再细究,唐拂衣没有多想什麽,只是又带着衆人继续溯着溪流往山里走,知道见到阶梯式爬升的陡峭崖壁,才停了下来。
阶梯的高差较大,水流湍急,右侧紧挨着的就是满布石块的陡峭山坡,尽管已经过去了好多日,但泥泞的地面上还是能看得出大片植物被压塌的痕迹。
唐拂衣看了看,这大约就是自己和苏道安滚下来的位置。
她尝试着手脚并用往上爬了两步,却根本站不住。
这两日雨水少了些尚且如此,苏道安要想从这里爬上去,恐怕是不太可能。
唐拂衣想起再山上是苏道安曾经给自己规划的一条路线,若是从小庙下,坡较缓,坡底会有一个较矮的断崖。
若是这个断崖能拉着绳子跳下去,那或许也能拉着绳子攀爬。
思及此,唐拂衣便开始顺着土坡往东走,沿途见到坡下大大小小尖头锋利地石块,这才意识到自己能活命是多麽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