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难兄难弟
又过了几日水深火热的“禁欲”日子,萧承璟只觉得自己快要被那无处排遣的燥热与渴望逼得疯魔了!
白日里处理政务时,眼前晃动的不再是奏章上的墨字,而是卫昀那双含嗔带怨的眸子丶那张似笑非笑的唇。夜间更是难熬,身旁之人呼吸清浅,发丝间传来的淡淡馨香无时无刻不在撩拨着他紧绷的神经,偏又看得见丶摸得着丶却吃不到!
这日午後,他实在是憋闷得快要爆炸,索性扔下笔,换了身常服,策马直奔镇北将军府。
凌骁正在书房研究边关布防图,见太子突然驾临,神色郁郁,不由诧异:“表兄今日怎有暇过来?瞧你这脸色……可是朝中出了什麽烦心事?”
萧承璟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太师椅上,揉着发痛的额角,长长叹了口气,语气满是难以啓齿的憋屈与烦躁:“比朝事烦心千百倍!”
凌骁挑眉,放下手中图卷,给他倒了杯凉茶:“哦?何事能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太子殿下苦恼至此?”
萧承璟接过茶盏,一饮而尽,仿佛要浇灭心头那股邪火。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俊美的脸上竟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支吾了半晌,才豁出去般压低声音道:“还不是……还不是因为你那好嫂嫂!”
凌骁一愣:“阿昀?他怎麽了?又惹表兄生气了?我瞧他近日不是已然与表兄和好了麽?”
“和好?”萧承璟苦笑一声,笑容比哭还难看,“表面上是和好了……膳也肯用了,药也肯喝了,也允孤同榻而眠……可……可他就是不让孤碰啊!”
凌骁闻言,先是愕然,随即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赶紧握拳抵唇,强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笑声。
萧承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笑什麽!孤都快憋出内伤了!你是不知……夜夜温香软玉在怀,却只能干看着……那滋味……简直比受凌迟之刑还要难受!”他越说越激动,竟忍不住拍案而起,“整整半个多月了!孤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没能好好碰过!再这麽下去,孤非疯了不可!”
凌骁看着他这副焦躁不安丶欲求不满的狼狈模样,终于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承璟脸色更黑:“你还笑!”
凌骁连忙摆手,努力敛起笑容,但眼底的促狭之意却丝毫未减:“不是……表兄,您这……您这定力也忒差了点吧?这才半个月就受不住了?”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露出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苦瓜脸:“您瞧瞧我!自打笙儿怀上身孕到现在,都快七个月了!头几个月他吐得厉害,浑身难受,我自是不敢也不能碰他。後来胎象稳了,他又顾忌着孩子,怕伤着,也是百般推拒……我这都素了快小半年了!我说什麽了?”
萧承璟被他噎得一时语塞,半晌才悻悻道:“那……那能一样吗?玉笙是怀着身子,自然需格外小心。昀儿他……他身子又无碍,分明就是故意折磨孤!”
凌骁耸耸肩,一脸爱莫能助:“那您跟我诉苦也没用啊。我这自身难保呢。再说了——”他话锋一转,眼神里带上了几分戏谑,“您可是东宫太子,储君之尊!东宫里又不是只有良娣一位。那位正牌的太子妃娘娘,不就是现成的‘泄火’人选?您去她那儿不就行了?何必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萧承璟一听这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脸色铁青:“你胡说什麽!孤若是真去碰了太子妃,我们家昀儿恐怕立马就能把揽昀阁的宫门焊死!这辈子都别再想让孤进去了!”
他烦躁地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再说了!外头的那些莺莺燕燕,孤根本没兴趣!东宫也好,外头也罢,孤就只对我们家昀儿能……能那个……你懂不懂啊!”
凌骁看着他这副“情根深种丶非卿不可”的憋屈模样,终于收起了玩笑之色,摇头叹道:“得,看来表兄您这是彻底被我那‘好嫂嫂’拿捏死了。既然如此,您除了继续忍着丶好好哄着,还能有什麽法子?”
他走上前,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同情与过来人的感慨:“认命吧,表兄。这男人啊,一旦心里头真正装进了一个人,那就是这麽没出息。身子是自己的,可这心丶这欲望……却都不由自己掌控了。他若不给你,你就只能干熬着。熬到他愿意给你的那一天。”
萧承璟闻言,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绝望的神情:“熬到他愿意给的那一天?那得是什麽时候?!”
凌骁两手一摊:“这我哪儿知道?得看您自个儿的造化和哄人的本事了。”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坏笑着补充了一句:“要不……您回去再跪一次?我看上次效果就挺不错的。”
萧承璟气得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滚!”
凌骁大笑着敏捷地躲开。
兄弟二人又插科打诨了几句,萧承璟心中的郁结之气虽未全消,但总算疏散了些许。
他垂头丧气地站起身:“罢了罢了,跟你说了也是白说。孤回去了。”
凌骁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翻身上马的背影,忍不住又扬声调侃了一句:“表兄!坚持住!说不定……良娣很快就心软了呢!”
萧承璟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抖缰绳,策马而去。只是那背影,怎麽看都透着几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与凄凉。
回到东宫,望着揽昀阁的方向,萧承璟再次长长叹了口气。
罢了,凌骁那小子话说得难听,但理却是这个理。
除了继续忍着丶耐心哄着,他还能有什麽办法?
谁让他偏偏就栽在了这麽个磨人的小东西手里呢!
他整了整衣袍,脸上重新挂起温柔耐心的笑容,擡步朝着揽昀阁走去——继续他那任重道远的“求欢”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