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清冷,意味不明。
“家里人来的信,夫人还没看吧。”
昭南:“……”
那能是家里人?
总想给自己喂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呢。
更何况……
他不是原主,看不懂南疆文。
昭南一时睡意全无,浑身僵硬,在软榻里躺得像个兵。
万万不能露馅。
他心下有了主意,眼睛一闭开始胡七八扯。
“想来也是让我吞下蛊虫,为南疆大义捐躯……”
昭南双手掩面,控诉道:“他们的心太脏了,我好伤心。”
傅觉止垂眸,看着他一路铺垫,终于说出了唯一的一句真情实意。
“我不想看。”
昭南挥了挥手,像赶鸡似的:“去去去,夫君快把它拿走。”
傅觉止敛眸,依了他,俯身将那封密信拣在指尖。
“信中内容倒与夫人的猜测所差无几。”
他声线沉冷,带着漫不经心的倦意:“只是那陶罐里的蛊虫,竟然也有本王一份。”
昭南:!
他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被自己呛得倒在床上闷咳连连。
够了,不要再虐待一旬老人了。
昭南咳得眼冒金星,眼尾洇出绯红的湿意,身形半伏,看上去单薄又孱弱。
耳垂上的玉铛也颤颤摇晃,他唇瓣泛红,仰起脸时泪眼朦胧,安慰道。
“夫君别怕,其实我都给踩死了……”
傅觉止轻笑一声,将指尖捏住的信纸往矮几上随意一放。
宽大的手掌贴近後背,昭南被他顺着呼吸,慢慢消停下来。
傅觉止视线瞥过他眼睫上的水珠,又定定望进那双蒙了雾的黑眸。
这个姿势像将人半揽入怀,他动了动指尖,声线平静:“夫人可有什麽想说的?”
昭南思绪混沌,听见这句话十分迷茫:“?”
他宕机似的想了想,突然一缩身子往里滚了一圈。
随後掀开床上的薄被,示意傅觉止躺进来,大方邀请道。
“天很晚了,我们快睡吧。”
不好意思啊,他想说的只有这个了。
眼前落下一道阴影,床帏也放了下来。
榻里的光线骤然昏暗。
昭南被湿润的松香包裹,周边充斥着另一个男人的味道。
有些涩,苦後却回甘。
他似乎很喜欢这个气味,凑近仔细嗅了嗅,浑然不觉地在别人领地上撒欢。
傅觉止闭上眼,指尖探出,轻轻将昭南转过来的脸拨回去。
“又不困了?”
昭南反应慢半拍,枕在傅觉止身侧史诗级过肺,窝窝囊囊地想做学人精。
“我也想熏这个香。”
傅觉止侧过头,喉间溢出一声笑。
他宽厚温热的掌心擡起,片刻後覆住了昭南的眼睛,示意他乖乖入睡。
夏夜静谧,落入耳畔的声色喑哑。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