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觉止对于昭南,情之所钟,尽是枕席间亲热狎昵的心思。
昭南现在不懂情事,他可以等,等到日後时机成熟心迹袒露,他也可以教,更可以引导。
他知晓自己比昭南年长,却容不得他将二人之间的种种错认成父兄情分,容不得他将这份情感当作是对年长者的孺慕仰望。
傅觉止从不吝惜长幼尊卑的照拂,也独独希望昭南能够明白情欲二字。
殿内的气氛又有些安静了,昭南若有所感,闹了个大红脸,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像,并没有那个意思。”
他看着傅觉止黑沉的眉眼,听见他低声问:“哪个意思?”
傅觉止素来端方持重,鲜少有对待自己不留馀地的时候。
昭南大脑一瞬间宕机,手足无措,不明白自己本是在安慰人,为何又成了现在这般境地。
傅觉止寸步不让,蹙起眉,又问:“团团是我的什麽人?”
扣在腰上的手忽然收紧,昭南一惊,两人身形紧贴,距离更近。
温热的呼吸拂过额间碎发,他抿紧唇,想了许久,又擡起一双清凌凌的眼,斟酌道:“是家人。”
昭南直直望进傅觉止的眼里:“像老王爷与长公主一般。”
这话说得笼统含混。
他只当老王爷与长公主是长辈,却不想这对璧人先是夫妻,再是家人。
傅觉止了解昭南,明白他如今情愫懵懂,自己对于他,也该仅仅只是家人那一层关系。
可家人之外,亦有别的情分。
傅觉止眉眼抽动,强自按捺一般闭了闭眼。
他修长的指尖擡起,温热指腹慢慢落在了昭南的唇瓣。
好似情难自禁,又像翻涌的隐忍。
昭南被他揉开了唇,一时觉得热痒难耐,想撤开身子。
腰後的小臂拦住他的动作。
傅觉止沉着眼,笑得温文亲和,动作也停了下来,只是眼底馀烬未散,声音哑得厉害,道。
“等团团再长几岁。”
昭南自认为自己已经长得很大,便不知所以地歪头,以为是自己没听清:“什麽?”
他一早上饭也没吃,药也没喝,追了大老远跑过来,对着不开心的傅觉止絮絮叨叨一通安慰。
虽然过程不知所云,但看起来结果是意外的见效。
傅觉止没了方才的阴翳,君子端方,眼尾只隐隐压着一分病态的潮红。
昭南见他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想他应是没了睡觉的心思,所以又在意起他没吃早饭的身体。
于是擡起一颗毛绒绒的脑袋,指尖勾了勾他的袖摆,小声道:“饿不饿?我们去用早膳吧?厨里还温着药,你吃了早膳正好喝了……”
傅觉止半支起身体,垂眸看他:“团团没用早膳?”
昭南困惑,虽不明白他的关注点怎麽又跑到自己身上,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
傅觉止支着手臂坐起身,玄色衣摆垂落,俯身将人从被衾里剥出来,替昭南穿起靴袜。
声色沉哑,是类似于长辈的温和斥责:“胡闹。”
他牵着昭南站起来,将大氅给人牢牢系上,领着绕过屏风後,才垂眸说道。
“等午後,团团与我一起去祖祠,祭拜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