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眉眼舒缓,唤道:“团团。”
昭南笑起来,几步小跑过去,随即迫不及待问道:“怎麽样怎麽样?”
傅觉止的指尖拂过他垂落的袖角,声线沉稳如常。
“今日在招贤会上,拿了十馀名人。他们言行举止刻意效仿文人,却是乔装过的山匪。”
房里氤氲着膳食的香气,傅觉止起身,带着昭南在身侧坐下。
提到此事,他眉眼藏着一丝不愉,声线却放得轻缓,是在耐心解释。
昭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已经审了?”
一碗鲜羹被轻轻推到身前。
傅觉止收回手,道:“押下去由专人伺候了。”
“团团。”
他指尖碰了碰昭南微蹙的眉心,笑着哄道:“先用膳,晚些细说。”
夜色浓稠如墨,因着末冬,天上只闪着寥寥几颗星星。
昭南来山庄里玩了半个月,这里离城中稍远,傅觉止公务繁忙,每日早出晚归,却也一道跟来了。
这书房里堆积的待批文书,怕是要比城中府邸还要多。
屋里燃着烛火,昭南坐在案几边,手里拿着一本常看的志怪小说。
书里的故事猎奇,他又怕鬼,一看见里头出现了吊死鬼就赶紧闭上眼睛。
可越怕越想看,越看又越害怕。
昭南心脏狂跳,用手捂着眼,只露出些许指缝,眯着眼悄悄看。
往常傅觉止总在这里批览文书,今日却不见了人。
他心里怕得慌,便将福海喊进来,问:“王爷哪去了?”
福海笑了笑,回道:“是去汤泉里沐浴了。”
山庄里泉眼衆多,取用方便,这几日昭南都是与傅觉止一同过去的。
此刻他早被那吊死鬼吓得汗毛倒竖,闻言站起身,不可置信。
“傅觉止竟然忍心抛弃我……”
他说着说着拽起福海的袖子往外走:“福海,你陪我走一程。”
昭南语气斩钉截铁:“我得寻个人一起洗。”
……
浴房宽敞,引了好几道泉眼,里面隔成了数座雅间,一池一隅,互不干扰。
昭南身子僵硬,一步三回头,总觉得身後有人在吹阴风。
福海看他这副草木皆兵的罕见模样,也不禁莞尔,推开门道:“王妃莫怕,王爷就在里头呢。”
室内暖雾氤氲,东西都已经备好。
门在身後缓缓合上,温热的水汽蔓延,昭南听着隔间隐约传来的清浅水声,不知为何也放松了下来。
他被热气蒸得眼尾泛起水红,指尖松开微散的衣襟,一阵窸窣过後,听见了隔间里一道压抑的低喘。
傅觉止的嗓音沙哑,带着笑,气息略微急促,不知是在做什麽。
低低唤他。
“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