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觉止缓缓走近,垂眸,凝视着昭南恹恹的神色。
再往下是用力绞紧而泛白的指节。
他并未多言,俯下身,姿态沉稳。
温热宽厚的手掌盖住昭南的双手,力道强势温柔,将那微凉蜷缩的手指包裹,抚平。
一枚玉被按进了昭南的手心。
“团团。”
傅觉止声音低沉,明知故问,却是在哄人开口:“怎麽不开心?”
昭南察觉到他的避重就轻,心里有了些委屈,赌气一样别过眼。
却不过片刻,重重垂下头,将声音闷在二人之间,化作了一声压抑坦然的呜咽。
“我担心你。”
傅觉止眼底藏了一团化不开的黑雾,张开了手,将人轻轻团进怀里。
甲胄冷硬,他稳稳兜住昭南单薄的脊背,似是笑了一声,下颌蹭着他柔软的发顶。
应是想抚平昭南的紧绷,声音放缓,轻声哄着人转移注意。
“这玉是母亲的旧物,上次祭日,公主在府库里寻到了。”
他气息沉稳,拂在昭南鬓边却显得滚烫:“听闻是江东名匠的手笔,前些日子送去打磨,换了个样子。”
“今日才回到我手中。”
昭南听着他温和的声音,也重重点了点头。
“团团瞧瞧。”
傅觉止声色里带了诱哄,掌心包裹着他的手,引导他去看:“它成什麽模样了?”
昭南在他怀里几不可察地一颤。
低头张开手心。
玉料翠色温润,化作了一串紧密相依的圆团团。
傅觉止目光紧锁在昭南低垂的眉眼,扣住人的指尖也在微微发颤。
他不信神佛,却也不可避免地心生寄托,低声祈望:“佑你万安。”
昭南耷拉着眉眼,喉间一酸,再也忍不住,抱着人呼噜呼噜吸起了鼻子。
他的姿态全然信任,无尽依赖。
似是由心而起的交付。
也成了傅觉止拉回手中线的契机。
他等了许久,骤然擡手,指尖擡起昭南的下颌。
漆目里翻着难以压抑的骇浪,他俯身,日思夜想,渴求得呼吸都在颤栗。
傅觉止压着人,不由分说,不容逃离,垂头,薄唇轻轻印在昭南的眉心。
这是机会,他不会再等。
温热的触感稍纵即逝,昭南身子一颤,怔愣擡眼。
傅觉止微微撤开身,指腹擡起,仍在那处眉心眷念地摩挲。
他似乎餍足,哑声笑着,既是安抚,也是掠食前的提醒。
“团团不要再想旁的。”
“就想……”
傅觉止喉结滚动,眼里藏了暗光,是铁了心决定收网,再不会放过人。
他要从今日开始,将昭南从玩了许久的温水里捞出来。
拆骨入腹,占为己有。
“傅觉止,是否倾心于你。”
“非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