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没有受伤。”
傅觉止温声笑着,撩起那身染血的长袍下摆,单膝屈下,与人平视,仔细回答他的问题。
姿势带着臣服,也带着无尽的珍视。
他指尖轻轻拂过昭南的脚踝,这儿大氅裹不住,里面的肌肤便有些凉了。
昭南身子一颤,水润眸子轻眨,察觉到傅觉止自然地探手进来,握住伶仃踝骨,轻轻握着暖。
他垂眼望着傅觉止,看见了他因此微蹙的眉心。
“都是别人的血。”
傅觉止笑:“吓着团团了,是夫君不好。”
他顿了顿,俊美面容微擡,仰视着坐在高位的昭南,低声解释。
“团团能睡熟,不知才最好。”
傅觉止望着昭南矜贵清澈的眸子,声音低沉温和:“有些污秽伤眼,也烦心。”
烛光明亮,为二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昭南眉目温软,闻言听进去了似的,又低下头,将脸埋进傅觉止的颈间。
用力吸着气,闻他身上的松香。
身前传来一声愉悦低笑。
“如今好了,旧朝已逝,新朝将立。再无人能伤你眼,也无事可烦你心。”
昭南耳边的玉坠被人吻了又吻。
傅觉止含着吮,声音断续:“团团如今坐在了这个位置……便也是天下之主。”
“团团是夫君的帝後。”
染血的长袍委地。
昭南在这金銮殿中,在这御座之上,想起了傅觉止曾于他许的诺。
如今,诸事落定,他也神色虔诚,再祈求一次。
天际将白,黎明微光,远处的亮云逐渐浮现散开。
傅觉止垂首跪在昭南身前,咬他颈侧晃荡的耳坠,低声喟叹。
“团团,你我再办一场婚礼。”
他说:“在天地之间,要天下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