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看不太清。
应翰脖颈发麻,将头垂得更低。
他道。
“帝後的意思……是确要与陛下分居三日。”
过去半晌,傅觉止缓缓擡眼。
他眸色幽深,藏着情绪:“朕知道了。”
“下去。”
……
阙京已经到了春日,白日里温度适宜,到了夜间,才会觉出一些冷。
长乐宫里的主子矜贵,莫说金丝炭,就是鎏金宫灯,也是终日不断。
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投在巨大的朝凤漆木屏风上,扰不着里头安睡的人。
昭南窝在龙榻上,正睡得昏天暗地。
他阖着双眼,皮肤白,陷在明黄柔软的衾被里,衬得肤色凝脂,许是睡得舒适,眼尾染着酡红,唇瓣也殷润。
这会儿胸脯起伏变了些,是要醒了。
福海就在一旁守着,见状立刻示意宫人上前。
帝後方才醒过一回,睡意浓厚,闹着身子不舒服,委屈劲儿足,说要喝水。
福海伺候过,恰好礼部又派了礼官来过问大婚细节,他便将事一禀报,帝後发完话後,又沉沉睡过去。
现在终于睡清醒了。
昭南浑身胀得没劲儿,懒趴趴地缩在衾被里,眼尾是肿的,唇也是肿的。
他昨夜睡得晚,承欢太久,次日便没什麽精神气。
此时将小臂探出被外,要下人侍奉起床。
素白的里衣随着动作划上去几寸,露出红痕斑驳的腕间肌肤。
福海不敢去看,昭南自己便垂眼,愣愣地盯着那些咬痕,耳根微热,又闷不做声地缩回去了。
傅觉止过分。
他颤着长睫,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
腿在发抖,是昨夜被傅觉止掰开藏进臂弯,掼得嗓子都哑。
青年平日沉稳端方,一副年长持重的模样,可到了帐幔之间,重欲无度。
昭南总被傅觉止一连几天的要,在榻上缠几个时辰,受不住也躲不了。
若想跑,腰间扣住的手往後一拖,就又吃了进去。
他脑子里因昨夜过长的欢爱混沌,被福海和其馀宫人伺候着洗漱完,去到了琉璃镜前,试送进宫里的婚礼吉服。
是尚衣局又新送来的纹样。
德延搀稳昭南的身子,仔细为他理好衣领绶带,望着镜中人,又笑:“帝後生得漂亮,穿什麽都好看。”
“这一身更是,再过几日到了大婚,定要让陛下在分居前,也好好瞧瞧。”
分居。
昭南松散的思绪因为这两个字又凝聚到了一起。
方才礼部过来问话,他是点了头的。
身前的琉璃镜各角镶玉,里面映照出的人影纤细,面容是被疼爱太过的慵懒春情。
昭南身子还在颤。
他觉得羞赧,闭了闭眼,痛定思痛。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傅觉止平日亲他都亲得色气满满,叼着唇珠往里抵,大多时,也都压着眼,在耳畔哑声求欢。
连带着昭南也又想又怂。
没错。
分居,分的就是居。
昭南抿了抿唇,万分笃定。
他眉眼染着骄矜的水红,看上去颇有些小得意,认为自己简直聪明绝顶。
好歹,也能休息三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