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祝普泽躺倒在床上,“爹怎麽还在睡觉。”
楚缨现在哪有力气抱他,简随便抱住小满,“叔叔抱着你,让你娘亲休息一下。”
祝普泽属于工伤,刑部的人从宫中带了太医过来,李笍代为接待。
太医诊治後摇了摇头,得出了和简随一样的答案。
李笍送走访客与太医,楚缨拿帕子给祝普泽擦脸擦手。
简随踌躇了片刻,还是问道:“我上次送你的镯子你怎麽没戴,不喜欢吗?”
“喜欢,很漂亮,”楚缨奇怪地看他一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你的镯子。”
“我是想着,自送了你镯子後你没再找过我,我以为你不喜欢。”
楚缨懒得理他,郁闷极了地看着沉睡的祝普泽,“好端端的怎麽就被人砸破了头,真是倒霉,也不知道要多久能好。”
小满这个时候正坐在简随的腿上,他年纪小不知道他爹受了多重的伤,只一个劲地喊着娘,想让楚缨多关注他。
简随便抱着孩子到床边,“你跟小满玩儿吧,我替你照顾祝兄。”
祝普泽自晕倒後,便感觉整个人被胶水粘住,睡在云端被棉花盖住口鼻,他能听到身边有人讲话,却听不清在说什麽。等终于听到楚缨的哭声,祝普泽努力想清醒过来,却发现无论怎麽用力,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等终于清静下来,祝普泽感到楚缨握着他的手在给他擦脸,很温柔。
忽然听到简随的声音,离他很近,也就是说离楚缨也很近。
在说什麽?他听不清。
成如顾是怎麽死的,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候楚缨很冷落他,不回他的信,也不来见他。
他挖空了心思讨楚缨欢心,于是在给楚缨买礼物的路上被人劫走,几天几夜的毒打,又被灌了一碗黑乎乎的药。
等再睁眼就是河岸边上,成了李笍家的赘婿,祝普泽。
祝普泽……祝普泽?!
他全都想起来了,兜兜转转,楚缨也没想到吧,还是他。
祝普泽估计自己晕了有三天。渐渐的能听清外界的声音。
楚缨:“为什麽还没醒,你到底会不会治啊。”
昏睡了一个多月,吏部的官员都放弃了希望,几乎要考虑给他停薪留职。多亏了楚缨找简随帮忙,让祝普泽名义上休了病假。
简随:“人的大脑很复杂,我也很难说,我不是说了吗,再等一等,总有醒的那一天。”
楚缨不屑地撇嘴,“真是庸医。”
“你这几天天天照顾他,是不是累了?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
“他还有多久醒啊,我还怀着孕呢,孩子不能又没有爹吧。”
简随想跟他说自己能照顾他,但心里知道唐突。
“我……你有需要帮助的,尽管向我开口,”简随眼睛瞟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祝普泽,又看向低着头的楚缨,往楚缨坐近了些。
楚缨推他,“别坐这麽近。”
“我我没有,对不起。”
祝普泽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劲,这种感觉在听到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时越发强烈。
简随在替楚缨把脉,“挺好的,没什麽问题。”
简随没有将手撤开,反而反手握住他细嫩的手指,“是不是没睡好,我看你心率有些不齐。”
“夜里睡不着,简大夫,你给我开些药吧。”
简随摇头,“我明天带金颜香给你助眠,你现在怀孕了,别随便吃药。”
“金颜香?我没听过,很好闻吗?”
“很好闻,是皇帝赏给我父亲的,你要是喜欢,我那儿还有白檀香,都带给你。”
楚缨擡眼看他,“都给我?你自己不用了?”
“我不爱用香。”简随看到他眼睛水汪汪的,眼睫毛又长又翘的勾人,“你怎麽要哭了一样。”
楚缨抽出自己的手,拿手绢捂住脸,“谁哭了。”
简随一狠心,试探着将手臂缓缓上移搭在他肩上,“祝兄吉人自有天相,你不用太伤心。”
楚缨脑袋一转,顺势将脸蛋埋进他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