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准备掩饰自己那一瞬间的担忧与惊惧。
唐珩低下头去,盯着江封的眼睛,与他鼻尖相碰。
“你作弊了。”唐珩说道,“说过不准用精神力的。”
由于哨兵刚才那一行为的莽撞,江封原本微蹙着眉,但是很快又舒展开来。他看着近在咫尺丶与自己呼吸交缠的唐珩,顺着那句话说道:“嗯,我作弊了。”
顿了顿,又禁不住笑了一声,问:“要怎麽惩罚我?”
听到这话,唐珩一愣。刚才的那句话的含义调侃大于谴责,至于怎麽“惩罚”,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可不待唐珩想出答案,江封便突然按住了他的後脑勺,用了些力道,迫使哨兵低下头来,然後吻了上去。舌抵开唇缝,与另一条软热的舌相弄着。这个时候,江封也不再去过多地隐藏自己的感情,就那麽赤裸裸地摊开在唐珩的面前。
连结中传递过来的情绪,璀璨与龃龉并存着,却因此而显得更加真实。欢欣,微恼,占有,爱欲……忽地,这所有的一切转为一片嘈杂,唐珩什麽都感知不清楚了。
江封放开了唐珩。覆在後脑勺上的那只手动了动,安抚似地摩挲了一下。
江封道;“想不出来的话,先欠着?”
唐珩眨了眨眼,“什麽都可以?”
“什麽都可以。”
唐珩最後到底也没有想出来惩罚是什麽,便也同意了江封“日後再说”的说法。那些溅落的黑糊糊的虫骸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消退了。
温存过这一阵之後,唐珩才後知後觉地发现手臂上的那一长条伤口。
唐珩拒绝了江封的帮助。
“反正只是数据模拟而已,出去就没事了。”
哨兵煞有其事地说道。
江封只当没有看到哨兵红透了的耳尖丶不知道他由于脑内一片旖旎而生怕连结的触动会让自己出糗的小心思。
江封在训练室内没有陪唐珩待足一天的时间。
这并不是因为他的存在会造成某位极易受其影响的哨兵的效率底下——起码不是主要原因,而是江封终端上幽绿的提示灯实在闪烁得太过频繁,唐珩再怎麽心大,这时也知道了向导口中所谓的“有时间”是怎麽一回事。
再然後,江封被赶了回去。
“如果身体有什麽异样,第一时间告诉我。”
离开之前,江封如是再次叮嘱道。
唐珩挥了挥手,对这反复念叨的话语表示不耐烦,“行了,我又不是吃药得哄丶打针要陪的三岁小孩儿,真要出什麽事情,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
说罢,他在江封眸色深沉的注视下,顿了一顿,又认真地重申道:“不用担心,我会告诉你的。”
江封离开以後,唐珩没有再在训练室里待太长的时间。
他不傻。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江封表现得这麽明显,他再是迟钝也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而稍一细想,便能知道症结在江封给自己的“药”上。
出于某种没有理由的信任,唐珩没有就此继续想下去,只是决定提前结束这一天的训练计划。
想了想,临走之前,他又随手给邵远航发去了一条没有什麽意义的问候消息。
唐珩走出训练室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仍是阴的,迎面刮来的风裹挟着一股并不怎麽好闻的腥气。云翳层层叠叠地摞在天幕上,看样子,晚上还会有一场大雨。
刚才江封走的时候忘记问他有没有带伞了,唐珩想道。或许以後出门自己可以多备一把。
最好还去问问那个向导喜欢什麽款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