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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守碑之人永恒契约（第1页）

黑暗。纯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

并非视觉上的缺失，而是感知层面的彻底剥夺。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触感，甚至连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坠入了虚无的母胎，一切存在都被消解、归零。

云倾凰感觉自己如同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漂浮在这片无垠的黑暗之海中。意识在绝对的寂静中沉浮，身体失去了所有知觉，只有识海深处那道山河图的坐标印记，以及手中紧握的青帝印残片，散着微弱却清晰的灼热感，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证明着她尚未被彻底同化、归墟。

不知漂浮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亿万年。

前方，绝对的黑暗中，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点微光。

那光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穿透力，轻易刺破了这能吞噬一切的绝对之暗。光芒呈现出一种混沌的灰色，非黑非白，非生非死，如同万物终结又如同万物起始的原点。

随着靠近，那点微光迅扩大，最终化为一片悬浮在黑暗虚空中的…小小陆地。

陆地不过百丈方圆，通体呈现出一种沉淀了无尽岁月的灰褐色岩石。陆地中心，矗立着一座同样材质的、形态极其古朴简单的石碑。石碑不高，约莫丈许，表面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光滑得如同镜面，却又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的沧桑。石碑顶端，悬浮着一团拳头大小、不断缓缓旋转的混沌灰光，正是那黑暗中的光源。

而在石碑下方，盘膝坐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极其模糊，仿佛由无数流动的灰色尘埃构成，轮廓在虚实之间不断变幻。看不清面容，辨不出男女，甚至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它（他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如同亘古以来就存在的背景板，与石碑、陆地、以及这片永恒的黑暗融为一体。

一股难以形容的、越了生死、凌驾于时空之上的浩瀚意志，如同无形的潮汐，从那模糊身影和石碑中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小小陆地。在这股意志面前，云倾凰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蝼蚁，连思维都变得滞涩。

这里…就是归墟之地的核心？那身影…就是墨尘口中的“守碑人”？

云倾凰心中震撼无以复加。她尝试催动混沌灵力，现这片空间对力量的压制达到了极致，连混沌灵力都运转得异常艰难。她只能凭借身体的本能，如同在粘稠的泥沼中跋涉，朝着那灰褐色的陆地“游”去。

当她终于踏上陆地坚实的岩石表面时，一股沉重的压力瞬间降临！仿佛整个虚空的力量都压在了她的肩头！元丹的裂痕再次传来剧痛！她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大口喘息，豆大的汗珠瞬间浸透额角。

“混沌…神体…山河图的气息…青帝印的碎片…”

一个极其苍老、却又无比空灵、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的声音，缓缓回荡。声音的来源，正是那盘坐在石碑下的模糊身影。它（他她）并未抬头，甚至没有动作，但云倾凰感觉一道洞穿灵魂的目光，已经将自己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

“墨家…最后的守护者…将你送入了此地。”守碑人的声音没有波澜，却带着一种陈述事实的沉重，“他履行了契约…以生命为代价。”

提到墨尘，云倾凰心头一痛，强撑着抬起头，直视那模糊的身影：“前辈…您就是守碑人？墨老拼死守护的秘密…归墟之地…还有这青帝印…到底是什么？”她的声音因压力和虚弱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守碑人沉默了片刻。周围的混沌灰光随着它的沉默，流转似乎也慢了一分。

“归墟…非地。”守碑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万古的重量，“它是…终结，亦是。是万物流逝的终点，亦是…‘永恒’最初诞生的摇篮。”

永恒？！云倾凰瞳孔骤缩！永夜君主、霓裳、乃至神域至高神庭所追求的终极目标——永恒境？！

“此碑，名‘归墟碑’。”守碑人模糊的身影似乎微微转向那座古朴的石碑，“它铭刻着…上一个‘永恒纪元’终结的痕迹…也…孕育着下一个‘永恒’萌芽的…契机。”

上一个永恒纪元？终结？云倾凰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彻底颠覆！永恒…也会终结？！

“青帝印…”守碑人的声音顿了一下，云倾凰手中的两块残片不受控制地悬浮起来，在石碑的混沌灰光下缓缓旋转，“…是开启‘永恒摇篮’的钥匙之一。亦是…上一个纪元，‘青帝’执掌造化权柄的…最后遗存。”

青帝？造化权柄？永恒摇篮？一个个惊天秘辛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云倾凰心头！她隐约感觉到，自己触碰到了一个远神域争斗、关乎整个宇宙兴衰的终极秘密！

“冥狱…他们追寻此物，意欲何为？”云倾凰想起墨尘临终的警告。

“毁灭。”守碑人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叹息的波动，“他们…是上一个纪元终结时，被‘归墟’气息污染的扭曲造物…是上一个永恒纪元残留的怨毒与不甘…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阻止新的‘永恒’诞生…将一切…重新拉回那终结的…寂灭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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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凰倒吸一口冷气！冥狱…竟然是上一个永恒纪元毁灭后的扭曲产物？！他们想利用青帝印…打开所谓的永恒摇篮…然后将其毁灭？！阻止新的永恒诞生？！

“那…永恒神器呢？”云倾凰下意识地摸向胸口，山河尺残骸和沉寂的时晷针本体紧贴肌肤，“还有…混沌神体？山河图将我送到这里…又是为何？”

这是她最深的疑惑！这一切，似乎都隐隐与她相连！

守碑人模糊的身影似乎“看”向她胸口的位置。混沌灰光流转，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

“永恒神器…非器。”守碑人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空灵，“它们是…构成‘永恒’的基石…是维系万界存续的…本源法则碎片…在纪元终结时流散…等待着…新的‘契约者’将其唤醒…重聚…”

本源法则碎片！云倾凰心神剧震！难怪它们拥有毁天灭地的威能！

“混沌神体…亦非体质。”守碑人的声音继续响起，如同在云倾凰灵魂深处揭开一层层迷雾，“它是…归墟与创生交汇的…奇迹…是‘永恒契约’…选定的…承载之躯…唯有混沌…方可容纳万法…承托基石…重塑永恒！”

永恒契约！承载之躯！

云倾凰如遭雷击！混沌神体…竟然是承载永恒契约的容器？！山河图主动烙印坐标印记，将她引向万灵秘境，又在她濒死时将她送入归墟之地…这一切，并非巧合，而是…宿命？！

“山河图…它感知到了契约的共鸣…感知到了…基石重聚的契机…”守碑人的身影微微前倾，虽然模糊，但云倾凰感觉一道前所未有的、仿佛能看透命运长河的深邃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它…选择了你…云倾凰…下界的弑君者…混沌的眷顾者…永恒的…契约者！”

轰！

如同惊雷在灵魂深处炸响！云倾凰浑身剧震！永恒的契约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