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弈闭上眼,食指不断的敲打着膝盖,语气如常道,“我是你哥哥,不会做这种事。”
“……行吧。”梁宴勉强相信他一回,“等会儿我把定位发给你。”
梁弈到场後比赛开始没多久,双方得分都是零。爸妈出事前他也偶尔和朋友打篮球,但之後便很少了,所以现在对篮球兴致缺缺,好像一碰这个东西就要回忆起很久以前的日子,有些扰人。
但梁宴能无忧无虑做自己喜欢的事,梁弈觉得这就很足够。
梁宴做自己喜欢的事时,整个人似乎都成为人群中的发光体一般,引人注目的不行,他的眼神总是专注,透露出的情感总是快乐,神情洋溢潇洒到能感染到身边的人,这让梁弈想到一个劲儿黏着他对他说“我爱你”时的梁宴。
“……”梁弈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同时感到羞愧。
而球场上的梁宴似乎是看见梁弈了,他在人群中笔直的站着,穿着一身休闲装,一点儿都看不出是要与人谈生意的样子——所以果然是专程飞过来看我——梁宴为他哥这种别扭到拧巴的长辈尊严感到好笑。
他趁空朝梁弈挑了挑眉,笑着飞了一个眼花,梁弈呆了下,头向左下偏着,右手捂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地面,似乎都不敢给他回一个招呼。
梁宴出国的那麽多个月,主动给他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打视频,上个月梁弈问过他几次能不能视频,都被回绝了,说是很忙,没有时间。
梁弈想要生气,又觉得不应该生气,人家如果确实忙呢?也许国外的生活多姿多彩,他交了很多新的朋友,再也不用围着他打转,每天都给他发消息,贴近他身旁撒娇,耍赖皮,亲吻他,说:“哥哥,我爱你。”
梁弈每晚夜里都如此烦恼的失眠着,从未感到夜晚过于冷清静寂,应该多出一个人来热闹。
他无数次告诉自己,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你和梁宴并没有失去联系,你们维持着亲情,他再也不会跨出伦理那条线一步。
又无数次反问自己,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梁弈没办法回答。
就如同他对自己的评价,他是一个卑劣的人。
他控制自己不要在梁宴的身边安插眼线,可在两人的联系仅仅局限于一周一报备的时候,又无数次想要踏出他为自己圈定的‘一位正常的兄长’的规划。
于是在这样的反复无常中,梁弈决定过来见他一次。
四周声音忽然鼎沸,人群热闹起来,梁弈将看向地面的眼神收了回来,原来是梁宴这队首先拿下一球,他清楚的看见这番阳光照射下,梁宴意气风发奔跑的身影,梁弈沉静了许多天的心在喧闹之中突然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
或许当梁宴在人群中准确的看到了他,然後笑着对他传了个眼神後便不正常了。
不不,梁弈急忙否认了,他现在十分正常。
大抵是连绵不绝的阴雨突然找来一道阳光,突然天晴了而已。
他无法再欺骗着自己可以忍受没有梁宴在身边的日子。
一点都不行。
在见到他一面後,他的心脏如此强烈的向自己嚷嚷着:
好想梁宴,好想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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