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光透过细致的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屋内安静得可怕。
林玥瑶从一种不安的浅眠中惊醒,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仍是满目刺眼的红,清晰地提醒着她昨夜生的一切并非噩梦。
她坐起身,等了半晌,竟无人进来伺候。这反常的寂静让她心头莫名一紧。
她随意披上外衣,赤着足走到门边,迟疑地推开卧室的门。
外间的客厅里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怔。
李简一身玄色常服,早已衣冠整齐,静静地坐在一张梨花木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扶手,仿佛已等待了许久。
见林玥瑶出来,他抬起眼。
见她未施粉黛,乌微乱,素衣慵懒,反倒褪去了昨日锐利,别有一番动人风味。
“醒了?”
他声音不高,却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过来坐下。”
林玥瑶心下疑惑,理了理额前秀。带着几分警惕,走到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李简并未马上开口,似乎是在等她缓一缓,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
“林小姐,从今日起,你我便坐在同一条船上了。”
他目光如炬,锁住她:
“有些话,在走出这扇门前必须跟你说清楚。”
“只要出了这扇门,你就是靖北王世子妃,需与我扮好这对恩爱夫妻。
昨日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最好就此收起。”
“另外。”
他的语气骤然转冷,带着不容错辨的警告:
“你须得认清,这绝非儿戏。抗旨悔婚,欺君罔上——这个罪名,你林家担不起,我靖北王府更担不起。一旦露馅,便是万劫不复。这后果,你最好想清楚。”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近乎冷酷的审视:
“我李简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敬你父亲是位难得的能臣清官,才愿与你定下这权宜之计,全了各方体面。”
“但是。”
他话锋陡然一转,眸光锐利如刀,
“若因你言行不慎,流露出半分痕迹。让外人窥破你我虚实……哪怕只有一丝可能。”
他的声音骤然沉下去:
我会立刻让这夫妻之名,坐为夫妻之实。到时,你我便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再无转圜。我说到做到。”
林玥瑶听得心头剧震,脸色微微白。
她从未想过,这桩她抗拒的婚姻背后,竟牵扯着如此凶险的旋涡。
稍有不慎,便会累及家族和眼前这个她看不透的男人。
她沉默了良久,飞快地瞟了李简一眼,心绪复杂难言。
这人……说他好吧,他设计骗她、威胁她。
说他坏吧,他昨夜明明可以……却终究秋毫未犯。此刻又将所有利害坦诚相告。
这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涌,最终,她似乎明白自己并无选择,如今能保住自己的清白身子,已是万分难得了。
再次抬起头时,她眼底的慌乱与抗拒已被一种认命的平静压下。
“我明白。”
她的声音带着些晨起特有的微哑,
“我会谨记世子今日之言,守好分寸。”
她顿了顿,才再次开口,语气里带上一丝恳求:
“有一事……我想请世子帮忙。”
“说。”
“舒儿她因我受牵连,至今还被父亲关在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