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幼时在宫中,孤还与你说过话。时光荏苒,今日再见,丰神俊朗,更胜往昔,靖北王有子如此,当真令人羡慕。”
李简顺势起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感念:
“殿下日理万机,竟还记得臣,惶恐。”
太子亲切地携住他的手臂,引向紧邻主位的座:
“诶,你我之间,何须见外。
今日只是寻常饮宴,你我叙叙家常,不必拘束。”
待众人坐定,太子含笑率先举杯:
“贤弟入京这些时日,孤一直未能好生款待,这第一杯,权当赔罪。”
“殿下折煞臣了。”李简听着这声突然亲密的贤弟,心中冷笑,连忙举杯,与太子及众人共饮。
饮罢,太子仿佛闲话家常,语气温和:
“北地开阔,风物与京城大异。贤弟久居晋阳,初返这长安繁华地,可还习惯?”
李简脸上露出适度的赞叹:
“回殿下,京城物华天宝,人物风流,处处皆胜北地。
只是偶尔风起,还是会想念晋阳那种裹着沙土味的风,更显劲烈痛快。”
此时,席间一位约莫三十许、气质儒雅的文士含笑接话:
“世子念旧,乃是真性情。不知在世子看来,北地豪杰的慷慨悲歌,与京城文士的风流雅韵,哪一种更得世子之心?”
李简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略带询问地看向太子,恭敬道:
“殿下,恕臣眼拙,不知这位先生是……?”
太子恍然,笑着介绍:
“哦,这位是太子家令,于文谦于先生,总理东宫诸多庶务,是孤的得力臂助。”
李简这才转向他,客气地回答:
“原来是于先生。京城才俊则温文尔雅,谈的是诗词歌赋,品的是琴棋书画。听着就雅致,不像我们那儿,整天比谁弓马力气大,无趣得紧。”
太子闻言,满意地点头,举杯道:
“贤弟能体会到京城风物之妙,可见是真正懂得生活情趣之人。来,为此等雅趣,当共饮一杯。”
众人随之举杯共饮。
饮罢,太子神色愈温和,又起话头:
“靖北王镇守北疆,劳苦功高。贤弟承欢膝下多年,王爷平日于你,最重哪方面的教诲?”
李简面露惭愧:
“回殿下,父王自是希望臣能文武兼修。奈何臣资质鲁钝,有负父王期望。”
这时另一位气质精干,目光敏锐的幕僚适时开口:
“世子过谦了。王爷文韬武略,天下景仰。世子耳濡目染,想必亦有不凡见识。”
太子适时开口介绍:
“此乃太子率更令,名郑怀远,亦是干才。”
李简对这位率更令道:
“原来是郑大人。说来惭愧,臣于武艺一道实无天赋,弓马稀疏。至于文事,经史往往浅尝辄止,反倒偏爱些杂学游记,为此没少让父王忧心。”
太子闻言,眼中笑意更深,举杯道:
“人各有志,偏爱杂学,亦是雅趣。孤看贤弟这般性情,反倒真实。来,再饮一杯。”
气氛愈融洽。
酒过数巡,太子似是无意间谈起,语气温和关切:
“贤弟如今既已回到京城,不知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李简闻言,心中微凝,脸上立刻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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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般问起,臣真是惭愧。不瞒您说,臣平日里就爱琢磨些吃喝玩乐的闲事。若说打算”
他略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就想在京城多尝尝各色美食,寻些好酒,再听听小曲,若是能结交几个志趣相投的友人,平日一起游山玩水,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此时,一位年纪稍长、气质沉稳的幕僚缓缓开口,语气恳切:
“世子殿下,老夫冒昧。您正值盛年,难道就未曾想过在京城谋一差遣,历练一番,也好为陛下、为殿下分忧?”
太子再次介绍:
“贤弟,此乃东宫詹事,韦玄韦先生。是孤身边老人了,见识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