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脑子烂心思
李烛明是在本地有关空军军医的大学毕业的,毕业後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从事医疗相关的工作,倒不枉当初熬夜熬出的黑眼圈和日渐消瘦的身体,现在也算是水到渠成了。
沈怀霄在生前一有假期或者一有点空闲时间就来医院找李烛明,每来一次就会编一个新的借口,这次是头疼下次可能就是肩膀痛,反正只有李烛明想不到的没有沈怀霄编不出的。
经他这一系列胡编乱造的操作得来的後果,就是在短短一周的时间内,曾带李烛明在大学期间做过实验的一个学长都认识了沈怀霄,再到後面和他一个科室的小护士们都对沈怀霄这张脸倍感熟悉。
李烛明原先是不在意的,直到在他完成一台耗时五六个小时的大手术结束後,大学学长神秘兮兮的跑到他身边,凑到他耳旁说:“小李,你那个朋友不是一般的朋友吧。”
说完还用一种“我明白我都懂”的耐人寻味的表情看着李烛明。
後来,这种表情李烛明在医院里认识自己和沈怀霄的其他人身上也看到了。
那段时间就连李烛明的老师都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着他和沈怀霄。
李烛明实在抵抗不了来自熟人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带来的冲击力,为了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隔日沈怀霄成功收到了来自亲老公白纸黑字的逐客令——禁止没病装病来医院。
而在沈怀霄死後,李烛明只後悔当初不应该这样说。
好在现在是回来了,虽然是个鬼。
李烛明的父母在大学期间学的都是医学,但最後俩人都没有成为心目中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
不过这两个中年妇女和中年男子成为医生的决心从李烛明小时候,就开始源源不断的对他输出关于医学方面的知识,庆幸的是李烛明从小就对医学有点兴趣,所以欣然接受。
和李烛明有差不多遭遇的就是他大学时遇到的那个学长。
他就没有李烛明那麽幸运了,上面还有一个姐姐,父母想望女成凤望子成龙,但姐姐却没如所愿,不但没有选择从医还跑去了国外不告而别。正因上面有一个所谓的错误案例,所以父母理所应当的将当医生的愿望强加在了他的身上。
现在的他处于进退两难的崩溃挣扎的地步。从事不喜欢的职业,终是会痛苦一生的。
这个内心痛苦,面上不显的学长在看到仅两天没见的李烛明时激动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只是还好李烛明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学长趁此机会顺势让自己微微倚靠在李烛明身上,而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动作,全被飘在後面满脸幽怨的沈怀霄尽收眼底。
还是个被冷落的鬼。
沈怀霄三步两步地飘到李烛明身边,借着别人看不到自己的好机会,便开始在李烛明耳边叽叽喳喳话语间一股酸味的嘟囔道:“他怎麽看到你这麽激动啊?我以前就看他对你没安什麽好心!”
李烛明全当耳旁风,脸上挂着一抹极为疏远的笑容,点头假意应付着学长的话。
沈怀霄见李烛明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干脆闭了嘴,眼神开始由上至下的打量起这个他生前从未特别关注过的男人身上,最後沈怀霄的目光落在了他的白大褂别着的胸牌名字上。
许承。
他的职务和李烛明是一样的,都是临床医生。
沈怀霄盯着那名字端详了几秒钟,随後轻笑一声,寸步不离的飘在李烛明身後。
许承是个大块头,李烛明不仅要维持自身的平衡,还要保证与他有安全距离的同时不会让他摔倒,边走还要边阳奉阴违,比做一台长时间的大手术还要累得慌。
心里累和身体累算是全占了。
“小李啊,真是没办法,干咱这行的不就这样吗,为人民服务啊。”许承操着一口外地口音,李烛明听的着实费解。
虽然认识了几年,但不得不承认许承有时说出的话,让李烛明有种想要申请中译中的念头。
即便这样,李烛明还是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许承还在说:“那个请假的女生家里也不知道好些没有,真是可怜啊……”他後面的话在看到矗立在医生办公室内的人时戛然而止,眼神直直的看着最前方。
李烛明不明所以的擡起眼,却在与里面的人视线交汇的一瞬间,心理的厌恶牵动身体做出了干呕的动作。
沈怀霄皱起了眉,看李烛明反应如此强烈,心中顿时了然,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能让李烛明感到恶心的人,全世界只有自己的人面兽心的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