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尘丶许承。”
方汶其实很想问一嘴,许承不是你那个学长吗,怎麽突然让我去查他?但他隐约听出来了李烛明的不对劲,索性就没问。
挂断电话後,李烛明潦草的吃了顿午饭,收拾好餐具就赶去开会,和其他医护人员去商讨过几天的手术方案。会议结束,他也没停闲,吃了点苏打饼干就进手术室开刀去了。
一下午没碰手机,李烛明平常吃饭时没有看手机的习惯,以至于他也没有看到某个刚从剧组里出来休假的女明星给他发的消息。
从手术室出来之後,李烛明跟病人家属聊了几句嘱托了些注意事项,又去其他病人的病房里慰问了下,记录了些病人们的情况,确认都无没事,才回到办公室。
沈怀霄这一天也没怎麽给他发消息,李烛明虽有疑惑,但也没多想什麽,只是这人最近早出晚归,前两天晚上还莫名其妙的问他,如果自己突然有一天变回了人形怎麽办。
他那时候困得撩不开眼皮,三十七八度的天这鬼搂着自己的重量一天比一天热和沉,搞得李烛明都要怀疑沈怀霄真变回去了。他随便回了句,大意是还能怎麽办,後面好像还迷迷糊糊说了几句有关“养你”的字眼,但太困,记不清。
李烛明给空调温度又调低了点,扯松了领口,仰靠在椅子上。
陈舒安给他发的仅有一条的消息淹没在李烛明老师发来的消息下,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翻了好一会儿,才翻到。
陈舒安:【我失恋了。下手术回我,老地方见。】
李烛明看了眼墙上的挂表,距离下班结束还有几小时,他刚喝水时还想要约陈舒安出来谈谈,现在人主动找他了,必然要去。
dle:【好。】
几小时後,李烛明收拾好东西,拦下了辆师傅正悠哉喝茶的出租车坐了上去,给陈舒安发消息说自己马上到。
陈舒安秒回说行。
所谓的老地方不过是一家苍蝇馆子,这家饭馆藏在巷子最深处,让李烛明这个在长安城活了二三十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过,倒是让陈舒安这个当初跑来旅游吃喝玩乐的寻摸到了。
饭馆老板豆豆眼一瞥发现是俩老熟人,也不等陈舒安这豪放派女明星开口,就在後厨默默给他俩做菜了。
陈舒安一屁股坐在咯吱响的板凳上,从包里掏出刚在便利店里买的小瓶的酒,倒在杯里,李烛明看了她一眼,道:“喝多不管送。”
这屁话放几年前陈舒安倒会信,现在明显是不管用了。
李烛明叹口气,捏了捏鼻梁,步入正题:“你和沈尘分手了?”
“嗯。”陈舒安一饮而尽,“他那次出差回来我就发现不对劲,总是在瞒着我。没出差之前我们连工作都是在一起的,可自打那次回来之後,他连看我的眼神都不对。”
李烛明掀起眼皮,针对最後一句话问:“为什麽这麽说?”
陈舒安苦恼的抓抓头发,“就是那种带着点埋怨……好像还有点怨恨,总之没有爱的眼睛。我还自我反思了一个晚上,结果就是什麽也没想出来。”
她话刚说完,老板就把烤串送了上来。兴许是在开放性後厨听到了陈舒安和李烛明的聊天内容,送餐时还拍拍她肩膀,安慰了她几句。
失恋时的人心情很低沉,眼见陈舒安就要和老板聊那些陈年往事的爱情故事,李烛明笑着推搡了老板几下,说自己还想点些吃的,老板见状转身去拿菜单。
“这段时间你有查他手机吗?”李烛明瞥了眼走远的老板。
陈舒安许久没有回答,沉默的喝着新开的一瓶酒,吃着金黄金黄咬一口都在冒油的炸串,李烛明静静地瞧着她,没有阻拦,半晌,他看到对面的人肩膀抖了几下,又听见了几声细微的抽泣。
李烛明意识到不对劲,抽出薄薄的卫生纸递给她时,陈舒安的眼妆已经花了。
“李烛明。”陈舒安泪眼婆娑的模样看着他,“我找人查过了。”
李烛明眼皮一跳,心道今儿是怎麽了,怎麽一个两个的都在调查还都在说一些让他稀里糊涂摸不着头脑的话。
陈舒安吸吸鼻子,通红着一双杏眼看着李烛明,道:“沈尘在外地做了不法交易。”
李烛明:“不法交易,是指什麽?”
陈舒安说:“你那次和我吃完饭,我就去派人一路调查了他,他根本不是在搞什麽海洋産品。他用搞海洋産品这个理由打掩护,背地里却在搞艺术品交易。”
李烛明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