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走过来接过他手上的盘子:“我收拾,你不是要上班去吗,别迟到了。”
阮舟看着沈肆将餐具收进厨房:“你抄的菜很好吃。”
沈肆头也不回道:“你喜欢,晚上回来等你回来我再抄。”
阮舟沉默,总觉自己如果应了这句话有点怪怪的。
半晌,他道:“我走了,捡捡有什麽事可以打我电话。”
沈肆“嗯”了声。
阮舟换鞋时,沈肆拎着垃圾走了过来:“我跟你一起下去,正好我也需要买点生活用品。”
阮舟点头。
两人出门,站在电梯口等电梯,这时阮舟终于迟钝地想起为什麽会觉得沈肆说晚上等他回来再给他炒菜的话奇怪,这说的像是沈肆等他回家,他和沈肆是一家人一样。
可他明明没有家了,他的爱人消失,养父去世,他只剩下一只凶巴巴的猫和一所房子。
“沈先生,”阮舟道:“今天你可以找找这个小区里有没有出租的房子,有的话可以搬去住,房租我来付。”
沈肆早想好了借口:“捡捡每两个小时就需要喂一次药,又容易应激,不能跟我一起搬走,住其他地方实在太不方便了。”
阮舟犹豫起来。
沈肆继续道:“不如等捡捡病好再做打算吧,再说阮总家的沙发还挺舒服的。”
“叮”的一声响起,电梯门缓缓打开,阮舟没了再和沈肆说些什麽的心思。
沈肆先走进电梯,阮舟站在原地微不可查地深吸了口气才走进来。
电梯下行,沈肆的目光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情,见他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而後呼吸逐渐沉重,下意识伸出了手。
阮舟猛然从恐慌不适中回神,垂眸看见自己被紧紧握着的手,他困惑地看向沈肆。
“你有幽闭恐惧症。”看过阮舟病例的沈肆如是道。
阮舟微微扬眉,等着他继续说。
沈肆是下意识做出的举动,解释不出什麽,但见阮舟确实比方才好了些,便用肯定的语气说:“和别人牵着手会好点。”
阮舟一愣,这才发现沈肆握上他的手的那一刻,他的幽闭恐惧症似乎消失了。
怕阮舟甩开自己的手,沈肆补充道:“这算是正常的医疗手段,阮先生不必在意。”
阮舟没说什麽,在电梯停在地下停车场时飞快甩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离开。
沈肆看着他有些慌乱的脚步,嘴角微微扬起。
送走阮舟後,沈肆步行去附近的超市买生活用品,顺便买了许多菜,拎着四五大包的东西回家。
踩着捡捡需要喂药的点回到家,先给捡捡喂药後,将自己从超市买来的东西分类好,填满了家里空吃电费的大冰箱。
然後简单收拾了下家就到了中午,他给自己简单地做了个中饭後,抱着捡捡躺在沙发上补觉。
午睡後沈肆惦记着早上阮舟说他做的饭好吃,爬起来给阮舟做晚饭。
天微微暗下来,阮舟停好车後走向电梯,远远看见电梯口站着一个人,怀里抱着猫,见他走过来便扬起笑脸,举着猫爪冲他摇。
“你怎麽在这儿?”阮舟问。
沈肆举起怀里的小猫:“捡捡睡了一天了,刚醒就不停地扒拉我,我猜它想你,所以带它来接你。”
捡捡才不会想他,很少会主动扒拉人,阮舟的记忆中只有阿肆在的时候,捡捡会扒拉他,让他喂它猫罐头吃。
想到这儿,阮舟暗暗瞪了捡捡一眼。
这才一天,就没心没肺的跟别人这麽好了。
两人一起走进电梯,沈肆心不在焉地挠着捡捡毛茸茸的小脑袋,注意力落在身边的阮舟身上。
他当然知道捡捡扒拉他是想吃罐头,用这个理由出来是因为阮舟的幽闭恐惧症,他不愿意留阮舟一个人在恐惧慌乱的环境里。
阮舟对沈肆的想法一无所知,只是频频望向捡捡,愤懑于捡捡这麽快忘记了阿肆,任由一个陌生人搓圆揉扁。
直到“叮”的一声,电梯到达指定楼层,电梯门打开,阮舟才恍然回神,他这次站在封闭的空间竟然没有任何不适。
阮舟静静垂眸。
自从阿肆消失後,他待在黑暗封闭的环境中总会感觉不适,这还是第一次他没有任何感觉。
沈肆抱着捡捡打开家门,还没有进去,阮舟便闻见了饭菜的香味,进去之後果然看见饭桌上满满当当摆了五六道菜。
瞥见阮舟怔愣的目光,沈肆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麽,随便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