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你走的急,忘记拿饭了,我给你送过来。”沈肆道。
看见眼前的人,阮舟的心情忽然平复下来:“怎麽不进去?”
沈肆犹豫道:“我不好随便进去吧。”
陆席落了阮舟几步,恰好看见与他对峙时不留情面的人轻轻勾起唇角,声音柔和:“没事的。”
陆席不可抑制地升起嫉妒心,他知道阮舟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原来是金科医院的医生,从医院辞职後被阮舟请过去照顾生病的宠物,阮舟身边的每个人他都会调查清楚,但现在看他们的关系绝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雇佣关系。
“他为什麽来给你送饭?”陆席说着上上下下打量了沈肆一番,沈肆穿着件长款的大衣,蓝黑拼色,在清一色纯色职业装的公司几乎让人眼前一亮。
他是生来就要吃娱乐圈那碗饭的,天生丽质,无论是面容还是身形都挑不出一丝毛病,即便陆席极为刻薄地去打量他,也不得不承认沈肆模样是好看的。
阮舟略带些厌烦回道:“陆总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多了吗?”
阮舟这样说在陆席心里无疑坐实他对二人关系的猜测:“你看上他什麽,要不是靠着你,他连自己身上的那件衣服都买不起吧。”
沈肆微微挑眉,他身上的衣服确实价值不菲,虽说阮舟确实给了他不少钱,但他用的却是系统打在他账户的钱。
再者,就算他真的花阮舟的钱,关外人什麽事。
沈肆往阮舟身後躲了一步:“小舟,我认识他,他为什麽这麽说我,他好可怕,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
阮舟忍俊不禁,微微勾起唇角。
陆席眯起眼,总觉得他这样一边可怜兮兮装软弱,一边说出最硬气的话的模样似乎在哪里见过,简直眼熟的过分。
沈肆不知道陆席在想什麽,继续做恍然大悟状:“我明白了,是他想花你的钱花不到,所以眼红我,真可怕,我们不要理这种嫉妒心强的人。”
沈肆牵着阮舟回办公室:“小舟,我看中了块表,你买给我好不好?”
助理忙替他们关严门,看着浑身冒冷气的陆席贴着墙迅速溜走。
回到家办公室,沈肆打开饭盒一层一层摆好,拿出筷子给他。
阮舟接过来,问:“什麽表?”
沈肆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阮舟问的什麽,笑道:“我说给他听的,哪能真的让你买?”
他这辈子吃什麽都不可能吃老婆的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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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席的办公室来了位不速之客——苏白瓷坐在沙发上委屈将眉眼皱成一团:“我不想在教小孩子美术了。”
四年前,苏白瓷因为抄袭的被苏家赶了出来,他从小只会花钱,不会赚钱,四年来一直没有工作,直到存款见底,几个月前求陆席帮他,陆席便开个教导美术的兴趣机构给他。
“昨天有个学生,打电话说他昨天不来上课了,他父母要带他去看爷爷奶奶,结果他父母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晚上来接他发现找不到人了,那对父母就来找我的麻烦,说都是我的错,还骂我,骂的很难听,从来没有人那麽骂过我。”
陆席没有看他,目光放在电脑屏幕上:“那个学生找到了吗?”
“今天早上找到了,他已经十六七岁了,自己贪玩不上课跑去酒吧玩,关我什麽事,他的父母太不讲理了。”
“你来找我想做什麽?”
苏白瓷委屈地要哭出来:“太累了,每天要上很多课,学生捣蛋不听话,父母又不讲理,我不想再教了。”
“忍忍吧。”陆席冷淡道。
苏白瓷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哥,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的。”
陆席不耐烦地皱起眉:“你哥是苏家大少,我的弟弟只有阮舟,看在幼时的情分上,我对你已经很照顾了。”
“况且,”陆席话锋一转:“除了这个你还能做什麽?”
在他看不见,苏白瓷的眸光紧张地颤动了下:“我可以进公司帮你,阮舟能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做。”
陆席瞟他一眼,冷“呵”一声:“你可真敢想。”
苏白瓷既羞耻又愤怒:“哥,你怎麽能这麽说!”
“你做不到小舟能做的,”陆席平静地陈述:“你以前做不到像阮舟一样对油画废寝忘食,白天夜里一日日坐在画架前,现在也不会做到像阮舟一样为了一个项目不眠不休,劳累过度进医院的。”
苏白瓷攥紧拳,身体因为羞耻而颤抖。
“毕竟,你连一个学生都哄不好。”陆席道。
苏白瓷猛然站起身,小步跑了出去。
陆席没理他,他的目光依旧落在电脑屏幕,屏幕上的画面是阮舟办公室外的监控,他们似乎是吃完了饭,沈肆先拎着饭盒推门走了出来,阮舟送他出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不同于阮舟在生意场上的应和的谈笑,而是衷心的笑意,即使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他的笑意也没有消失。
陆席很久没有看见过他这样开心了。
监控室,提着饭盒的青年挥手离开,阮舟站在原地,直到青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他才转身回办公室。
陆席失神地盯着空无一人的监控画面,他从来没有这麽清晰地意识到,他似乎再也无法挽回阮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