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见秋压低声音说:“你做什麽?”
崔岭不再是以前说话唯唯诺诺的样子,提高了声量:“之前玉舟哥跟秋哥在坡底救了我二叔一命,我前来报答!”
大家议论纷纷。
“这小孩还是挺有良心的,不像他奶。”
有人扯高嗓子问:“崔岭,之前那麽久没见你,去哪里了?”
崔岭道:“之前摔了跤,受了伤,养了挺久。”
“去了哪里呀,我瞧着你长肉了,还长高了!”
他也没有多说就说:“遇到了好心人。”
之後任旁人在那里议论,他弯腰就开始割禾。
多了一个年轻劳力速度快了好多。
刚过晌午一亩地就割完了,一起去打谷。
打谷是个力气活,齐棠帮霍见秋捧禾看他打,时不时问他累吗?
霍见秋说:“放心,累了会休息。”
霍柏许美莲用牛跟马来回搬谷,就算是大田埂也容不下马车,得先用牛马把谷搬出去,到大路了才换车。
田地里就剩三个少年,这时意外徒生。
粗使终于回来了,崔老太洋洋得意出田来检查工作。
结果一看自家那两亩薄地一角未割,陡然火大。
结果旁边村民还跟她打招呼说:“唉呀,你家崔岭好懂事哦,知道有恩报恩,不像有些人。”
崔老太立刻就想到霍家三房,之前就怀疑是这家人偷偷藏了崔岭,现在更是怒不可遏。
她空身出的门,现在想找刀找棍都找不到,就这麽冲向霍家田地。
路上看到人家放在一侧的扁担,抢过来就要去打上门,被主人抢了回来:“你做什麽老太婆,扁担你都要偷是不是!”
抢夺之间还被人推翻在地,她越发火冒三丈,所有的账通通算在霍家身上。
大老远就有人跟这边喊:“不好了,不好了,崔岭你阿奶打上门来了!”
崔岭正打着禾,闻言冷冷地瞥了一眼。
当老人家从大田埂转到小田埂,向这田扑来的时候,他打完手上最後一束禾,向那边走去。
崔老太怒气冲冲而来,在地上就抓了一把泥巴就向他砸过来:“你想死是不是,你在这里做什麽,家里的禾不割,你到这里来做什麽!气死我,你才安乐是不是?我就知道这霍家没安好心!”
崔岭闪身躲过崔老太丢过来的泥巴,速度丝毫不减,冲过去突然一把将老太太推倒,老人摔倒在田埂。
崔岭冷冰冰道:“下次就不是这小田埂了,那边有条渠你可以试试。”
这冬天的地还挺硬,一把把凸起来的禾根,扎人得很,崔老太唉哟唉哟地叫,听他这麽威胁自己顿时暴跳如雷:“你什麽意思?你想把我推下河沟是不是!”
崔岭说:“你可以试试。”
崔老太气得全身发抖,发了疯似地扑向他又踢又打:“你个死杂种!”
嘴里无遮拦地乱骂,大家也顾不上割禾了,在旁边听,一个个脸皱得像苦瓜,连连摇头。
突然,崔岭将崔老太扛了起来,任她怎麽踢打都不松手,直往那高高的田埂上走。
这边田地不是平坦的,田与田之间多少有点落差,还不至于成为梯田。
田埂除了划分田,更重要的是有水流。
不是每道田埂都有水流,但是大田埂定有水流。
崔岭扛着崔老太就往给这方圆百亩田地供水的大水渠走去。
崔老太终于知道慌了,啊啊啊惨叫不止。
昨晚崔岭很晚才回来的,不对,应该说崔家知道崔岭回来的时候很晚了。
竈房里面有动静,他们听着动静出来的。
还以为家里遭了贼,结果发现是崔岭,崔老太拿起扁担就要揍他,他一手握住了扁担说他出田了。
想到还有这麽多禾没割,看他还算识趣,崔老太就放过他,结果没想到。
看他一副真要把崔老太丢下河沟的样子,周边的人赶紧上来劝阻。
崔老太挣扎的力度越发大,喊得撕心裂肺,快到河沟那里时,甚至惊恐地喊:“救命救命!”
齐棠紧张地推霍见秋,霍见秋握了握他的手,冷眼旁观没打算出手,好声安慰道:“别担心。”
在一群人劝阻之下,终于崔岭将人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