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之後,小敏来喊吃饭了。
别看这家里挺简陋,饭桌上的鱼虾倒是丰富,比青菜蔬果都要多,那螃蟹比脸还大,虾米也不小,不要钱地一大盘堆在那里。
齐棠也很喜欢吃这种清蒸的螃蟹跟虾的,就这麽蘸酱吃也很香,个头实在大,肉也肥美。
还有炒杂鱼,蒸咸鱼,清蒸鲍鱼,清蒸八爪鱼。
啥都好,就是所有的菜基本都是清蒸的,而且蘸料也很简单,就是姜蒜葱加酱油。
高山村大多数人家也是这麽吃法的,但齐棠胃口要重一些,喜欢加辣酱。
霍见秋倒是早有准备,除了送给这户人家的那一坛辣酱跟豆豉酱之外,他还有两坛。
那是他们送来的礼,主人家不好当着他们的面拆开。
他们也是第一天到人家家里吃饭,不好意思直接就把辣椒酱拿出来,这不就明摆着说人家饭菜不好吃。
阿达心事重重,这会才注意到齐棠霍见秋速度放慢了,立马道:“能不能吃得习惯?”
齐棠笑道:“吃得习惯,这鱼虾都这麽新鲜,非常好吃!”
霍见秋道:“我们就是口味有点重。”
阿达一拍脑门:“哦对,我记得秋哥吃辣的,我家也没种辣椒什麽的,我去看看邻居谁家有!”
立刻放下筷子就要出去,霍见秋喊住他:“不着急,我这里就有。”
他从行囊里带出两坛跟刚才送给阿达家一模一样的东西。
阿达忙道:“哦,这两个就是辣酱跟豆豉酱啊,我把那两坛开了就行了,你们这两坛先收着。”
又多拿了两个味碟过来,一个味道加了一些。
小敏从来没吃过辣,舌尖舔了一点,眼睛亮得清奇,一下子就爱上了这种味道。
这麽香的辣酱,再配这麽新鲜的鱼虾,齐棠吃得嘴唇红艳艳的,嘴角还冒油,霍见秋忍不住伸手过去擦了擦,借着黑暗,将指腹蹭到的酱舔入舌尖。
齐棠头皮一炸,双腿都收紧了些,吃相变得斯文。
说完回房齐棠就忍不住抱着夫君贴贴,摸摸他身上的伤,已经全部结痂了,伤口深处的痂还是红色,依然不宜行房。
更重要的是这是别人家,虽然他们自己带了小毯子,但弄脏了也不好洗。
齐棠压抑着内心渴望,在他唇上下颌喉结亲了亲,克制地躺平睡觉。
等旁边传来鼾声,霍见秋还瞪着床顶看,最後实在忍不住悄悄把夫郎的手拿过来。
清晨齐棠跟霍见秋出门,阿达扶着他爹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着几包药一大串肉与骨头。
霍见秋道:“这麽快看病回来了?”
阿达笑道:“嗯,我还送了镖,就是那家乔家糖水,可惜他们家糖水还没开始卖,不然就在那吃了再回来了。”
齐棠忍了又忍,实在无法压抑内心的激动:“是一对夫妻吗?”
阿达笑道:“是的,大约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
齐棠眼睛亮得出奇,还是忍不住问了那句:“那跟我长得像吗?”
阿达愣了愣,他一直没敢细看这位小哥儿,快速瞥了一眼他的脸,摇头:“不像。”
霍见秋拍拍齐棠肩膀:“没事,吃点朝食我们去瞧瞧。”
糖水铺子开了半扇门,一个女人背对着他们正在忙着些什麽。
齐棠握着霍见秋的手更用了些力,屏着呼吸慢慢走进去。
听到有响动,里面正在收拾的女人没来得及回头便道:“客官抱歉,还没开张,得晚些呢。”
这声音齐棠怎麽都不会忘,嗓音颤抖喊道:“娘……”
对方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猛地扭过头来,泪如珠串:“糖糖!”
齐棠走快了两步,撞到了桌椅也顾不上疼,一把抱住了女人:“娘!”
娘俩抱头哭了好一阵,霍见秋跟在後面迟疑道:“姨?”
眼前的女人跟以前相比较变化可太大了,脸又黑又瘦。
坐在椅上,阿香又抹了把眼泪:“以防麻烦,做了点僞装,用特制的黑水洗脸跟手脚,常年维持在这个颜色,脸上这都是画的。”
齐棠抽着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嘴角尽是笑容,拉着他娘手不愿意松:“娘这妆容化得好!爹呢?”
他四处张望,没见院子里有第二人。
“你爹刚又回去休息了……别担心,他身体比以往好多了,能帮着我分担点活,还当起了大夫,前两个月确实还很差,所以爹娘没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