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还在季千帆进出的时候猛烈咳嗽,咳得大家都有意见了,贺眺甚至拿了一盒西瓜霜给他。
“哥,你吃一点吧,咳得大家受不了。”
“我不吃,拜托你们再忍我几天。”
他没收下,因为这是计,好让季千帆放松警惕,这样他才能更好地实施计划。季千帆虽然送他药,但并不代表他会因此原谅老男人。老男人戏耍了他那麽多次,看了他那麽多笑话,他一次都没赢,总是想着扳回一局。
第二天,季千帆对接的一个客户从M市飞来Z市聊项目,作为主人得请客人吃饭,季千帆把订饭店的任务交给了郑时宇。
郑时宇一上午都焦头烂额地搜索饭店,选不出到底吃哪家,最後订了一家西餐厅。
一般和客户聚会吃中餐的多,席间还可以喝喝白酒助兴,所以当季千帆带着客人来到高档西餐厅的时候脚步有些踌躇。
“怎麽不选中餐?”等客人进了包房,季千帆把郑时宇拦在外面质问道。
“换个口味嘛。”
这一顿饭客人吃得很满意,季千帆把客人送走後没责备郑时宇,反倒夸奖他会挑选餐厅。
郑时宇很受用,一时间变得乖巧起来,甜甜道:“谢谢季叔叔的夸奖。”
“行了,你坐车回家吧。”男人说完正准备走,却觉得衣袖被什麽东西勾住了,回头一看年轻人笑得灵巧。
“我有件事忘告诉你了。”
“什麽事?”
郑时宇还没说出口,季千帆就松开了他的手。老男人看见另一个男人,立刻迎上去。
那个男人郑时宇见过,就是季千帆口中的学生。不知道那人叫什麽,郑时宇偏偏好奇起来。
刘嘉润刚下班,正准备打车回家,但一眼就看见了季千帆。上次在厕所外没能和季千帆多交流,这一次他一定得和老师多聊聊。他的化学老师季千帆,从讲台到社会,无时无刻不引导着他成长。
“老师,真巧啊,在这里遇见了你。”
季千帆打量着刘嘉润,发觉面前的人似乎比上次看见的时候状态还差,甚至还学会了假装没事儿。
男人再没心情管郑时宇。
年轻人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从没有人这样晾过他,季千帆是第一个。看着季千帆和那男的热情洋溢地聊天,他觉得心脏仿佛被人改造成魔方,变态地扭曲起来。
心理扭曲的年轻人走到二人面前,突兀地插入对话,“季叔叔,咱们多久回家啊?”
季千帆眉头皱了皱,他明明已经叫人自己打车回家,小孩为什麽不走呢?
刘嘉润浅浅笑着,觉得郑时宇很活波,与他打了声招呼,“你好,我是季老师的学生,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郑时宇露出假笑,“没有,怎麽会呢,不过说来,你记忆力还真是好,这麽多年了,还记得他。”
季千帆不知道郑时宇在这里说这一堆话是什麽意思,他想着给郑时宇打辆车叫他先走,于是把人拉到一边。
“我给你打辆车,你先回去吧。”
“我自己知道打车,你和你的学生慢慢聊去吧。”
郑时宇说完,气鼓鼓地走到路边拦车,拦到车後不愿再看季千帆一眼。
他知道老男人在赶他,他又不是非得老男人护送才能回家。
第二天,季千帆明显觉得郑时宇看自己不顺眼了。每次他出办公室都会收获年轻人的一记白眼,那个白眼翻了差不多有三百六十度。
如果是因为刘嘉润的事,那麽他只能抱歉,因为他无法抛下他患有抑郁症的学生。
上次在厕所外,刘嘉润告诉他自己患上抑郁症,无法再在现在的公司干下去了。没了工作,他身患重病的母亲就没办法再治病。他二话不说给刘嘉润转了五万块,帮他渡过难关。
这一次又见到刘嘉润,他一眼就看出年轻人的脸色比上次更差,他追问了许多,最後知道原因是刘嘉润的妈妈去世了,这一次打击,令年轻人更加心碎。
他不知道怎麽安慰学生,只叫他有任何需要给他打电话,他一定尽全力帮助。但年轻人没再麻烦他,甚至把上次借的五万元还给了他。
“为什麽?你不是辞职了吗?”
“还没有,辞不掉,我的老板不放我走。”
他的学生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