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寨个头极其细长,甚至比谢林川还要高。平关山的案子告一段落後,阿寨被释放,他来悄悄看过阿庆几次。
最後一次来,柳如是把他留下来,给他做了一餐饭。
阿寨吃的很饱,吃完会和柳如是说谢谢。
于是他留在食尸鬼的巢xue,从此开始做点心,做好的点心被柳如是拿出去卖,而阿庆则去上学。
阿寨从不问柳如是为何不吃饭,也不问阿庆为什麽不再吃驴打滚。
一家三口竟然就这样和谐地生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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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等了半个钟头,没技术人员,工作很难推进,谢林川出门逛了一圈,设了几层保护咒,又在石佛出现过的地方布下陷阱,然後回来安心坐着喝茶。
柳如是的狗都跟着搬家了,坐这麽一会儿,就有狗狗跑来到木生身旁,用柔软的皮毛蹭他的小腿。
木生摸了其中几只,手下触感柔软温暖。
谢林川呆不住,没的可玩,便对那针织围巾感起了兴趣。木生从前做过纺织工人,学过一点,大概教了他下原理,谢林川就开始跟着往下织。
可惜学艺不精,织两步,就要木生退回来拆一步重织。
直到午饭做好,那条围巾也不见长。
柳如是去叫小孩起床吃饭,路过自己杰作被人乱搞,欲言又止。
谢林川十分挫败,把围巾放回原位,随机选了条狗开始狂搓起来。毛绒绒的大金毛被他搓的不分四六,舌头都吐出来了,趁谢林川一放手,便呜咽着朝木生的方向倒下去。
白泽十分助狗为乐地把狗抱到自己那边,又给谢林川添了杯茶。
小孩睡早午觉,作业显然没动两个字,此时醒了也迷糊。石沛揉着眼睛先出门,没完全醒,昏昏沉沉地见竹椅上有个人,像是木生,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便凑过去,往他怀里扑。
谢林川歪着头,看木生擡手摸了摸男孩儿後背,残忍地开了口:“干嘛呢?”
石沛一激灵,彻底醒了。
吃完这麽一顿饭,陈默和毛正义也到了。柳如是去炸了小黄鱼喂猫,毛正义屁颠屁颠地跟在後面,显然是忘了自己是做什麽过来。
阿寨去拿点心,刚出炉的酥油糖饼,配泡好的抹茶。
阿庆坐在木生腿旁喂小狗,陈默本来在看监控,看到了也过来跟着喂。
下午点心铺的生意好起来,柳如是拿着未完工的围巾去店前面织,阿庆不喂狗了,三个小孩睡饱吃足,要去写作业。
只有陈默的工作卡在半截。
石佛像是凭空消失了,他再也没有出现在镜头里,不知道是潜藏起来,还是干脆换了张脸。
时不时有小动物探头进院子里,到木生身旁,亲亲他的手指。
木生听小玩意儿说完,对谢林川摇了摇头。
这个石佛不似活人,却也不像死物,追魂追不到他,追踪也了无痕迹。谢林川这麽费心思地找,竟然连个影子都没摸到。
阿寨不懂这帮人都在干什麽,只顾着烤点心,拎着袋子出後门丢垃圾。
不多时,衆人都听到门後巷子里传来尖锐的小孩啼哭声,夹杂着阿寨道歉的声音。
木生和谢林川对视,前者站起身,推开後门。
原来是有孩子从这里走过,碰到阿寨。阿寨脸上被毁了容,在暗处更显得惊悚,把那小孩吓得魂不附体,登时开始爆哭。
阿寨很无措的样子,细长的男人蹲下来也不是不蹲也不是,看到木生出来,下意识说:“……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木生啼笑皆非,拍了拍他後背:“你先回去吧。”
谢林川也跟着过来,此时见没出什麽问题,便没有出门,只是靠在门口。
白泽一向很会哄小孩,谢林川看着清瘦的青年背对自己蹲下去,擡起手,手掌向上,伸到正在大哭的孩子面前。
止哭效果显着,啼哭声顿弱,小孩把捂着眼睛的手拿下来,眼皮鼻尖都是通红。
谢林川看到那孩子的脸,与木生都是一怔。
这孩子竟是丁小阳。
不等木生察觉不对,丁小阳已经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他的手。
谢林川忽然意识到,丁小阳站在那里,无论是阿寨靠近或者远离,乃至木生在他面前蹲下,都一步都没有动过。
他後知後觉:丁小阳踩的地方,似乎是他布过的陷阱。
谢林川挥手做风刀,灵力沸腾,直冲那孩子而去!
可他劈了个空。
只一眨眼的工夫,蹲在那里的青年和孩子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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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阿寨:原本是一个长得很美的人,身材瘦高,擅长做驴打滚和普通中式点心,可量産无水蛋糕和现烤蛋卷,很想和茴香学习水果蛋挞怎麽做才不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