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生:“……”
那猫扑得木生难受,睡一个多月的人了,哪经得起抱一只猫抱这麽久。
谢林川先伸手把猫薅下来,然後又把少年一整个从老婆腿上拎起来。
郑医生不用人送,这会儿工夫就已经走了,门口落锁,咔哒一响。
“陆文书,”谢林川道:“给我滚起来。”
那孩子已经泣不成声了,谢林川尽力把他拎远一点。
听到这名字,木生一怔,想到什麽。
“文书?”他试探着问:“你是长霞?”
谢林川动作一顿,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是……”陆文书痛哭流涕道:“当年丢郎君一个人献祭九冈山,我什麽都做不了,是我对不起郎君……”
“老天丶老天有眼,让长霞还能再见郎君一面。”少年抹了把眼泪,即使被人拎着後脖颈悬在半空的模样十分滑稽,脸上却露出了满足之色:“……我死而无憾了。”
眼见着人就要这麽脱窍泯灭,谢林川眼疾手快地往他後脖颈劈了一手刀。
陆文书应声而倒。
猫叫了一声,十分担忧地到少年鼻子底下蹭了蹭,意识到人还在,才安心在他肚子上趴下来。
木生还保持着刚刚量血压的模样,谢林川站起来,注意到他的视线,对他挑眉。
“我情敌?”谢林川先开口,又瞟了眼少年的脸:“看着不像。”
“……他是藏巳的暗卫。”木生无奈道:“姓陆,名文书——长霞是他的字。”
“哦,”谢林川十分明智地抓错重点:“……你叫他原来都用小字。”
“……你想的话也可以这麽叫你。”木生看了他一眼,眼睫垂下,不知想到什麽,轻声吐出两个字:“……万山。”
谢林川神色一动:“你知道我的字?”
木生点头。
“我听过别人这麽叫你。”木生默默道:“……只听见过一次。”
“当年不知道怎麽流行起来,文人雅士都要有,于是乱起了一个,知道的人并不多。”
谢林川笑了,做他身边儿,去看检查身体的那些数值和要吃的药:“我哄好了。你接着说吧——他是你的暗卫,然後呢?”
“……没什麽然後。”
木生想了想,那段记忆已经很久远了:“宫里不养闲人,藏巳六岁开始练武。陛下有心将我培养成一把剑,十岁时我住的地方走了水,我险些丧命,他就招了一批暗卫。”
“长霞是其中之一。他比我年岁大些,功夫也更好。我照他的学,才慢慢有所长进。後来陛下让我从中挑一,做我影卫,我没什麽想法,于是选了长霞。”
说到这儿,木生似乎是回忆起什麽痛苦不堪的往事。他抚了下额,眉头紧蹙,才接着说:“……除长霞外其他人,陛下着人当着我面一个个都杀了,可他不知道的是,死亡共感几乎同样杀了我。”
谢林川将手贴在他後颈轻揉,木生的心思被这触感分散,脸色也才好了一些。
“我的确是在九冈山找到他,但我丢失了那段记忆,他後来也没有和我提起过。”
谢林川说:“这小子胸无大志,且人如其名,死後成鬼,我问他要做什麽,他却说自己唯一的理想是每天坐在同样的地方坐同样的事。”
“起初临川市没有文书局,也不需要写报告,他一身力气没处使,就每天在铁匠铺帮忙打铁做刀,後来有了文书局,他就来了。”
“他很喜欢这份工作。”
谢林川顿了下:“我在附属医院的持枪说明就是他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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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陆长霞:我爱上班,我爱坐着,我爱写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