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刚刚桥上就有点烧,这副纸糊的身体真的一天不如一天。
谢林川将人搂的紧了紧:“等下再睡,要换套干净衣服。”
体温烧起来了,木生皱着眉不肯睁眼。
“……”谢林川笑了,故意逗他:“还分手麽?”
发烧的人脑子里是一团浆糊,却对这句话有了反应。男人感到怀里的人把脸埋到自己颈窝里蹭蹭,然後很轻地摇了下头。
*
人民医院此刻已经没有下午时那麽混乱了,夜幕低垂,下午事故的患者都已做了处理或安排手术。急诊大厅恢复平静,以至于谢林川抱着人从门口走进来时收获一衆注目礼。
男人却不以为意,挂了个号便抱着木生走进外伤急诊。
木生一直有点发烧,拍完片子後很快意识昏沉。谢林川把帘子一拉便开始动手给他换衣服,身上湿透的那件剥下来直接扔了,青年在他眼皮子底下这几天总算长了些肉,皮细如绸缎,身材也极好,腰细腿长,尤其小腿匀称细长。谢林川满意地扫了一圈,扶着腰把人抱起来,却注意到到後背的衣服上沾了不少血丝。
将人翻过来才看到蝴蝶骨处的一大片青紫,可能没人碰便不觉得疼也就没开口提。谢林川骂了句,小心翼翼地把之前粘的纱布撕了,看到里面的伤处果然又开始渗血。
这下谢市长是真的想要杀人。
吃了两粒医生给的退烧和消炎药,结果一点作用都不起。木生的呼吸越来越费劲,从三十八度飚到四十度五,躺床上不像睡着,反而像干脆晕过去了,骨折半麻处理都没反应。
郑平刚好值班,下楼看了一眼,然後找护士干脆给木生扎了点滴。
那只手还能救,养好的话正常生活没问题,但持重物就有些费劲。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谢林川的脸色还是黑的吓人,郑平正在旁边从头到尾翻木生体检报告,见状试图转移话题,便说“前面过江桥塌了你们看见没,还好没有人员伤亡,也真是奇迹”,却见谢市长的脸色更黑了。
郑医生立刻闭嘴,专心研究体检数据去了。
木生醒了一次,左手动不了,右手连点滴。谢林川正处理手机消息——那只手机跟他一起下了河,没想到居然还能用——历城在汇报绑架案结案起诉的事儿,还有关于那批在新宁医院地下找到的小孩儿的具体信息,就感到袖口被人轻轻牵了牵。
木生侧着头看他,嗓音虚哑:“……我想喝水。”
是真的很渴,谢林川扶着他喝了了一瓶半,木生才表示自己不喝了。
谢林川盯着他看了会儿,平时注意不到,每次发烧,他左眼下那颗小痣红的格外明显。
他忍不住用指腹轻轻碰了碰,青年下意识擡眼,纤长睫毛微扬,眼皮薄得像是一片纸。
木生:“怎麽了……?”
谢林川回神,笑笑,摇头,低头啄他脸颊。
这次醒就没让接着睡。打完点滴回家,木生便靠着床头醒了会神。帘子被人拉开,是依然戴着兜帽的毛正义。
白猫见到木生就差点哭,看到青年的左手干脆哭了,把手里餐盒丢谢林川怀里便变回猫形搂住木生的脖子。木生差点被他压吐血,谢林川眼疾手快地将猫拎起来,看猫爪子在空中无助地挥舞着,眼泪汪汪道:
“呜呜呜呜木顾问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呜都怪我呜呜呜呜手呜呜呜呜呜呜我真该死呜呜呜呜呜呜呜。”
木生莞尔,苍白病容终于有了点人气。谢林川见状也松口气,将猫随手丢地上,白猫又化作少年,只是眼圈依然红红的。
“别憋你那马尿,”谢林川不耐烦:“查到哪了?将功不能折罪老子让茴香炖了你吃全猫宴。”
毛正义哆嗦了一下,立马进入状态:“查到了查到了,桥体遗体有火药残馀,我拿了些请白法医比对过,就是当时飞机爆炸案的炸药没错,只不过剂量要比当时飞机上大些。”
他把检测报告拿出来摊在病床上,接着说:“这次的爆炸比上次有含金量多了,过江桥本就是石桥,想做到全部炸毁并不容易,桥上的炸药十分密集,都是在受力点放置的,炸桥人要麽很了解平关山市区规划,要麽很了解桥。”
一旁靠着床钭等点滴落完的木生开口:“我看过林川的文件,杨玉梅是建筑系毕业的。”
谢林川严肃道:“都说了你先休息,以後体温37度以上的人不许发言。”
木生:“……”
毛正义没理谢市长,接着木生道:“没错,因此我怀疑,这次的爆炸,很可能也是她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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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谢林川:发现养的好好老婆差点被炸死天都塌了
木生:……
谢林川:好吧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