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村民对萧闲禹的态度还是肉眼可见地微妙起来。
萧闲禹的屋子被烧得焦黑,本来就光秃秃的院前土地现在更是一片漆黑。他还是沉默,沉默地离开了村子,又沉默地回来。
只是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了被重新涂刷过的小屋。
这个时候,馀昭才慢慢想起:由于受污染的作物太多,老者暂时停留在了村子,负责给村民们清除作物污染。
勇者很快融入了村庄,他并不了解萧闲禹和村民的恩怨,只是看到那间屋子乌黑凄凉,于是顺手帮忙修缮了。
对于以接委托为生的勇者来说,这只是随手的小事。
勇者给萧闲禹的房子做了加固,顺手清除了土地上的毒素。于是等到萧闲禹回来的时候,那片被村民烧过的土地,上面开始开出一簇簇白色的小花。
萧闲禹站在门口,无名花朵柔软丶芬芳,在屋前摇晃。
触须忽然躁动起来,紧接着,尖端发红,蜷曲,他感到难言的感情再度生长——
梦境开始混乱起来。
馀昭听到萧闲禹喃喃着:“屋子丶花……”
而梦开始混入萧闲禹曾经看到的画面:
结婚的人类接过花束,一起建好同居的房屋,人们对他们施以祝福……
……所以他是以为,我在求婚吗?
馀昭反应过来。
他有些哭笑不得,这个误会还真是……嗯?
他忽然想起来,在深海里看到的画面——一整片鲜花,和一个家。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麽。如果触须族的进化是通过做梦,在梦里实现愿望的同时,进化完成的话……
那能让萧闲禹醒来的原因——岂不就是让他意识到,比起梦,他已经在现实中实现了心愿?
馀昭擡眸,看到无数熟悉的画面在眼前飞驰而过:他和巫师相遇丶成为同伴丶成为恋人。在某一天,他们在翼人族的集市上看到了当地特有的鲜花。
开得热烈又盛大,是当地用来送给爱人的花。
萧闲禹在原地看了会儿,伸出手,刚搭在花瓣上,那朵花便枯萎了。
他买下了那支枯萎的花朵,那时候他还没有进化,没有化出人形拟态,哪怕模拟出人类的手臂,也只是一层笼罩着幻觉魔法的拟态,本质还是触须。
他试着吟唱魔法,可花朵每次刚恢复生机,就立即枯败。
“怎麽了?”
走在前面的馀昭回过头来,“你刚才去买了什麽?”
“……”萧闲禹把枯萎的花朵藏在身後,他说,“没什麽。”
萧闲禹觉得,人类在一起,需要的是花和屋子。
所以他在海底弄出一片花海——因为只有在深海里,他可以漂浮游走,不会触碰到花朵。
所以他把屋子放在了领地。
萧闲禹的愿望是……是想和某个人类在一起。
萧闲禹醒来的原因,是因为那个人踏入了他的领地。看到了他一直没法送出的鲜花,走进了他的小屋,他们‘在一起’了。
这个微小却困难的愿望,在馀昭踏入他领地的那一刻,就实现了大半。
只是还不够。
*
萧闲禹从梦中醒来。
他感到有些疲惫,同时下身传来奇怪的吮吸感——
视线往下,他看到魅魔的尾尖咬住了他的龟tou,粘腻的精ye甚至从尾尖满了出来。
“……”
与此同时,馀昭在他身侧醒来,没等萧闲禹提及过量进食的问题,馀昭先啾地亲了过来。
他说:“我们结婚吧。”
“……?!!”
馀昭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不需要花,也不需要房子,人类的婚姻并不一定需要这些。”
“只需要我爱你,还有你爱我。”
“和我结婚吗?萧闲禹?”
他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