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周涛上班,挣扎着爬起来,化了一个近乎死亡的妆容,脸色青白,嘴唇干裂爆皮。然后我躺回床上,拨通了他的电话,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涛……我……我好像不行了……快回来……”
挂掉电话,我心脏狂跳。我悄悄把一把水果刀塞在枕头底下,以防万一。然后我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像昏迷了一样。
十几分钟后,我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冲进卧室。
“小雪!”周涛扑到床边,摇晃着我。他的手指冰凉,带着外面的寒气。
我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眼睫毛都没颤一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快……”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恐慌,不是对我,而是对他的计划出了岔子的恐慌。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低吼:“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现在怎么办?!她要是死了,引子就没了!”
房间里死寂。但我能感觉到,那个看不见的东西,似乎也僵住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凝聚。
周涛像困兽一样在床边走来走去,突然,他停下来,眼神变得疯狂而残忍。他盯着我,像是在下一个艰难的决定。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喘着粗气,“引子没了,就要用我的?休想!我养了你这么久,你也该回报我了!”
他脸上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狰狞表情。他猛地弯腰,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既然你快不行了,不如把最后这点‘气’给我!”他低吼着,手指用力收紧。
我万万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强烈的窒息感传来,我再也装不下去,猛地睁开眼睛,拼命挣扎,去抠他的手。他的力气大得惊人,眼睛血红,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你……你放开……”我艰难地嘶吼,双脚乱蹬。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他掐死的时候,周涛突然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松开了手,向后踉跄几步,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他的右手手腕上,出现了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鲜血瞬间涌出,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狠狠撕扯过!
他捂着手腕,痛苦地哀嚎,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望向我的方向,却又像是透过我在看别的东西。
“不……不……你别过来!我养了你!我命令你,去杀了那臭婆娘,你不能……”他的话没说完,整个人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双脚离地,被提了起来,悬在半空。
他的脸因为缺氧而变成酱紫色,眼睛暴突,四肢疯狂地扭动、挣扎,仿佛在和空气搏斗。
我蜷缩在床角,捂着脖子剧烈咳嗽,惊恐万分地看着这诡异绝伦的一幕。房间里没有别人,只有周涛在空中徒劳地蹬腿,像是有一个透明的、力大无穷的怪物,正在将他活活掐死。
骨头碎裂的细微声响清晰可闻。周涛的挣扎渐渐微弱下去,最后,他身体一僵,彻底不动了。然后,他像一袋破布一样,被那股无形的力量重重摔在地板上,出一声闷响。
卧室里瞬间恢复了死寂。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地板上周涛以怪异姿势扭曲的尸体。
结束了吗?
我浑身抖,不敢动弹。空气中那股冰冷的、贪婪的压迫感并没有消失。它还在房间里。甚至……我感觉它正在慢慢地、慢慢地转向我。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回来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冰冷。它“看”着我了。
巨大的恐惧让我几乎窒息。我猛地想起赵师傅的话——它认引子不认人。周涛这个“宿主”死了,我这个“引子”还在!它下一个目标就是我!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疯了一样跳下床,不顾一切地冲向门口,手抖得几乎打不开门锁。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沿着楼梯一路狂奔,尖叫声撕破了整栋楼的寂静。
警察很快来了。现场没有闯入的痕迹,周涛死于颈部折断,但法医在他手腕上现了奇怪的撕裂伤,不符合任何已知的利器或动物造成的伤口。
他的死因成了悬案。没有人相信我那套关于“看不见的东西”的说辞,他们更倾向于认为周涛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在病时自残并意外身亡。至于他手腕的伤和悬空的状态,被含糊地归结为“原因待查”。
很奇怪的是,那东西没来找我。我以最快的度卖掉了房子,搬到了另一个城市。
我常常在深夜惊醒,总觉得身边的空气微微下沉,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刚刚从我的床边站起身。我不知道它是否跟着我来了,或者,它只是厌倦了我这个“旧引子”,去寻找新的宿主了。
这个世界看起来和我们熟悉的一样,但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在看似寻常的平静生活下,谁也不知道,正生着什么。
就像那个都市里又多了一个怪谈:关于一个渣男养灵,把老婆奉献给它,最终却被反噬的故事。
那幽灵没有名字,没有形态,也许,此刻就安静地坐在某个读者的床边,等待着下一次“同寝”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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