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伸手推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清晰的咳嗽声。和他记忆中舅舅的咳嗽声一模一样——那种长期抽烟造成的沙哑的干咳。
大山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不敢回头,猛地拉开门冲进屋,把门死死关上。
“怎么了?”玉兰被惊醒,看着他苍白的脸问。
大山喘着粗气,半天才说:“没、没什么,差点绊倒。”
他不敢告诉玉兰实话,怕吓着她。
重新躺下后,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耳边总是回响着那声咳嗽。
接下来的几天,怪事越来越多。
玉兰总是说冷,即使穿着厚衣服也哆嗦。她的脸色越来越差,眼窝深陷,像是大病了一场。
家里时不时会出现一小撮纸灰,不知从哪里来的。有时候在门槛下,有时候在床底下,甚至有一次在饭锅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最让大山害怕的是,他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这个家。不管他在哪里干活,都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冰冷,怨毒。
玉兰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但她不说,只是更加频繁地烧香拜佛。
第三天晚上,事情达到了顶点。
大山被玉兰的惊叫声吵醒。打开灯,看见玉兰缩在床角,指着窗户抖。
“有…有人!”她语无伦次,“刚才有人在窗外看里面!”
大山抄起顶门棍,壮着胆子走到窗前。外面什么也没有。
“你看花眼了。”他说,但心里知道不是。
回到床上,玉兰死死抓着他的胳膊,指甲掐进肉里。
“大山,我觉得是冲我来的。”她突然说。
“胡说什么!”
“真的。”玉兰声音带着哭腔,“我总觉得有只手在摸我后背,冰凉的”
大山想起那个舅舅生前就好色,调戏过村里不少女人。死后本性不改?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第四天,大山去找了邻村的神婆王奶奶。王奶奶八十多了,眼睛半瞎,但据说能通阴阳。
听了大山的叙述,王奶奶闭眼掐指算了半天,突然睁开眼:“你们是不是漏烧了谁的纸钱?还是个横死的光棍?”
大山心里一惊,只好实话实说:“可能可能漏了我舅舅。”
王奶奶叹了口气:“这就对了。孤魂野鬼最可怜,没人惦记,没人祭祀。寒衣节没人烧纸,就会找上亲人讨要。你舅舅生前就好色,现在盯上你媳妇了。”
大山急了:“那怎么办?”
“今晚子时,准备三沓纸钱,一件纸衣,到你舅舅坟前烧了。记住,一定要心诚,还要念叨他的名字,请他原谅。”
大山连忙道谢,回家准备。
玉兰听说要去舅舅坟前烧纸,吓得直摇头:“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大山只好一个人去。舅舅的坟在村外的荒坡上,多年无人打理,几乎平了。天漆黑一片,风吹得野草哗哗响。
大山战战兢兢地摆好纸钱纸衣,点着火。一边烧一边念叨:“舅舅大人有大量,外甥不懂事,漏了您的份。现在给您补上,您老安心吧,别再来找我们了”
火苗蹿得老高,纸灰打着旋往上飞。突然一阵风刮来,把纸灰全扑到了大山脸上。
他吓得倒退几步,觉得那纸灰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纸烧完了,大山连滚带爬地跑回家。玉兰正在门口等他,脸色比纸还白。
“怎么样?”她急切地问。
“烧了,应该没事了。”大山强作镇定。
这一夜,似乎真的平静了。没有声音,没有冷风,玉兰也没再说冷。
大山以为事情终于过去了。
天亮时,他被玉兰的尖叫声惊醒。
玉兰站在窗前,玻璃映出她的影子。她指着自己的脖子,那里有一道明显的青紫色手印。